王拿起桌上的摩托車鑰匙,瓊在樓下等她,那位小姑娘著急得連晚飯都顧不上,她剛要出門時,教授伸手攔住了她。

“別去。”教授的臉色難得有些深沉,沒有了以往的笑意,王希之不太想理會他,轉身要繞開他,教授沉聲又說了一遍:“停下。”

王感覺到了教授的不正常,她抬眸盯著他,確認教授認真無比,然後回到了書架邊上,在找東西,問道:“你知道什麼?”

“這你不需要管,總之,女士,別去惹麻煩。”教授從懷裡掏出一塊懷錶看了一眼,抬眼的時候看見女士開啟風衣,在腰側掛了一個揹帶別上手槍。

“王!”他冷聲低斥,“為什麼你有的時候固執得讓人過分頭疼?”

“我剩下的東西不多了。”王戴上摩托手套,合上風衣,整理了一下領子,淡淡道:“所以剩下的東西都不會捨棄,哪怕是壞脾氣。”

“你真的以為憑你能做到什麼嗎?”教授深吸一口氣,耐心勸解。“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最多也就特別一點,運氣好一點,達克蒙德沒有給你教訓嗎?上次的殺人案還沒給你教訓嗎?”

“Lanchester,你急了。”她轉身就走,“你會知道的事情,那位小姐家裡的產業,毫無疑問和我在意的事情有關。”

“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教授把手杖放在了門邊,鬆了領口的扣子方便穿著襯衣的自己舒展活動。“哪怕那天你在場,你也只能陪著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去死啊。”

“你說什......”王聲色漸冷,還沒說完Lanchester左手按住了她,右手出拳打在了她的腹部,直接打斷了接下來所有的分歧和爭吵。

“你......”女士跪倒了下去,被教授輕柔的扶住,他伸手把女士抱了起來,對樓下正在與瓊攀談的亞當斯呼喚道:“Adams!女士突然昏過去了,你來送那位小姐回去吧。”

亞當斯嚇了一跳,三步並兩步的衝上來,問道:“好端端的,女士怎麼會突然暈過去?有發燒嗎?”

“可能是太累了或者低血糖,女士有點貧血,我把她送回房間去。”教授說道。

亞當斯不至於會懷疑教授對女士下手,就算事有蹊蹺。教授看見他拿著車鑰匙,臉上寫滿了焦慮,道:“開車小心。”

“放心吧教授,我已經吸取教訓了。”亞當斯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眼無意識的女士,說道:“女士就拜託教授了。”

紀現在在房間裡,對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曉。

半夜女士被餓醒了,起身的時候肚子還有些疼,使不上力,疼痛感讓她記起了失去意識前的那劇烈銳痛,她捂著肚子坐起身來,艱難的站起身。

那個混賬......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不開,已經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只好拉開床頭燈,看見左手手錶上的指標是兩點二十六分,顯然是凌晨,她把手機充上電,事情已成定局她暫時沒想去找教授算賬,而是走下樓去找吃的。

廚房的燈亮著,教授還沒睡,正坐在餐桌上喝紅酒,他很少熬夜熬到這麼晚的。看著女士扶著門框,一臉怒容的看著他,教授對她豎起食指貼在唇瓣上,她發現亞當斯也在後面,紀應該已經休息了。

“女士你醒了?”亞當斯笑著打招呼,看她臉色不好,便過來扶她,“怎麼會突然暈倒,是低血糖了嗎?要不要喝碗湯,吃點乳酪通心粉?”

王拒絕了他的攙扶,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教授在亞當斯去獻殷勤的時候已經起身幫她盛了一碗,放在邊上離他最遠的位置,非常識相的不在此時觸她黴頭。

王收斂怒氣坐了下來,確實是很餓,也就專心吃飯了,亞當斯順便和她提:“還好女士你沒能去送那位小姐,她家裡真是一團亂,我也剛回來不久。”

“亂?”女士問道。

“當然不是房間亂,是關係和人太亂了,又遇上警察,這才拖到現在,可憐的瓊發著低燒還要應付那些親戚。”亞當斯也舉杯喝了一口紅酒促進睡眠,但事實上他也已經夠累的了。“女士你知道那家公司嗎?否則白天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因為過去的工作我知道那個人,今天上網核實了一下,那位遇難者真的是軍火商。”女士說道,但沒有接著說的意思,反而道:“總之這個委託,你不適合接。”

亞當斯詫異的看她,她白天還很殷勤的!教授搖晃著酒杯,淺笑不語。

“你有想過她的身份和你的身份嗎?”女士問道,可亞當斯顯然沒有聽進去,“我家是我家,我是我。”

“你這麼想可別人不一定這麼想。而且,假設這真的是兇殺而不是事故,你要知道兇手很可能不是一家半吊子的偵探事務所能解決的,這不像上次哈森的事情一樣,只牽涉到財產繼承。這是軍火,是會關係到政治立場的。你知道布魯諾·西蒙斯吧,那就是......”

“我明白女士是在擔心我。”亞當斯說道。“可女士想幫助瓊,我也想,女士你就是太小心翼翼的保護我們了。那麼我向你保證,我會量力而行,好嗎?”

牽扯到複雜的東西,即使是所謂的正義,也不能讓亞當斯拿自己的家人冒險,他是二世祖沒錯,但他已經很胡來了,不能再給家裡的親人帶來更多的麻煩和危險。

&ns。”王明顯鬆了一口氣,可亞當斯反問她:“那麼你呢,女士?”

“什麼?”

“我能發現女士在在意一些事情,但女士在勸告我的時候,是否也量力而行了?”亞當斯說道。“我並不是想打擊您,我只是想說,您的煩惱可以告訴我們,不論是我還是教授,甚至是紀,都會幫你的。”

本來王還以為少爺成了教授的說客,但教授的神情看起來又不像,她輕聲道:“我明白,謝謝你,Adams,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幫助,會向你們申請援手的。”

她當然說的僅僅是客氣話,有些路需要她一個人走,而且不能連累到他們,那時候的求援,也許是死亡邀約。

宵夜結束,他們關燈上樓,亞當斯在三樓,所以先和他們分開,等走到四樓,王才發難,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上來,揪住教授的領子,壓低聲音質問:“你怎麼敢偷襲我?!這就是你的紳士風度嗎?!”

教授舉起雙手投降,道:“很明顯當時阻止你出門的辦法只有這一種,我又沒有工具,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真是抱歉啊女士。”

“你的阻止對結果沒有任何改變,哪怕你今天阻止了我,我明天也會去找她......”她說到這裡,有些明白了,Lanchester不會做無用功。

除非她明天就再也見不到那個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