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部門裡呆下來,完全靠的是自己,這些人憑什麼議論她,她們也配?

等羅琪從洗手間出來,剛剛在工位上閒聊的同事,突然聚在一起,衝著她的方向指指點點,一個平日裡跟她關係不好的女生嘲弄地望著她,嬉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害群之馬遭到報應了。”

羅琪愣了一下,原本以為是她們對自己新節目開天窗的奚落,等回到工位上,才發現上面赫然放著一份紅標頭檔案。

檔案內容主要寫的是,她違反公司規章制度,進行同事間惡意競爭,取消全年獎金,記處分一次,一年內不得參加任何崗位晉升。

羅琪紅著眼眶往趙興隆辦公室方向望去,對方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第一時間將牆上的百葉窗簾拉上,隔絕她的注視。

看來,她這回得自己承擔責任了!

沒有人能幫她!

——

離職後的桑榆,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精神壓力沒了,內耗也沒了,連開車時嘴角都止不住上揚。

整個人進入了,看什麼都順眼的狀態。

桑榆先去超市屯糧,又買了兩大袋蔬菜瓜果,打算今晚下廚,好好做一頓飯,犒勞下自己,順便餵飽小北極。

又添置了些零食和小孩子喜歡的飲料。

匯景房子裡的冰箱常年應該是處於閒置狀態,除了上次戚老太太來後,冰箱裡多了些應季的水果,平時比桑榆的錢袋子都乾淨。

不用想也知道戚淮肆在房子裡待的時間有多少,半點生活的煙火氣都沒有。

去幼稚園接完小北極,桑榆打電話跟夏筱秋報備平安,駕著車往家趕。

一路上,小北極嘴巴巴拉巴拉沒停下來過,不停跟她說著幼兒園裡的見聞。

到後來,在講到老師今天佈置的功課時,他的聲音逐漸小下來。

“今天,陸老師讓我們回家畫一張畫……”

桑榆問:“什麼畫呀?”

“全家人一起的那種畫。”

桑榆愣了一下,有些無措地搖了搖下唇:“那小北極打算怎麼畫?”

小北極低下頭,長長的羽睫閃閃爍爍,掩蓋那雙大眼睛裡的酸澀,語氣帶了些悲傷:“畫媽媽,畫北極,還有乾媽。”

後視鏡裡小腦袋快垂道膝蓋的小男孩,語調委屈得不行,“可我,還想把爸爸畫上去。”

桑榆看著他的模樣,心像被針扎過一樣。

對於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而言,從沒見過生父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雖說夏筱秋給予了小北極所有的母愛,桑榆也傾盡全力照顧疼愛他,可父親的那份愛卻是誰也代替不了,那是存在於人性中的依賴。

單親家庭的孩子被保護得再好,心裡始終是缺一塊的,因為外界太多因素會直接或間接的向他丟擲疑問:

為什麼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你卻沒有?

你是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