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肆垂著眼,有些心虛,心裡盤算著再挑點毛病出來時,鼻尖突然湧入一股好聞的梔子清香。

一抬頭,一雙皓腕將他的墨鏡摘下,他就這樣直愣愣地對上一雙疑惑的大眼。

桑榆睫毛輕顫,微微眯起雙眼,一瞬不瞬盯著男人的臉。

“看著我的眼睛說,好不好看?”

沒了墨鏡的遮擋,眼前人的美越發具有攻擊性,像是無數鼓錘敲擊在心間,入眼處的白讓他止不住逃離慌亂的視線,耳尖隱約泛起一抹紅。

戚淮肆的轉變沒能逃過桑榆的注視,她勾起唇角,像是隻得逞的小狐狸,高興地擺著尾巴,出去找造型師化妝去了。

留下呆愣在原地後知後覺的戚淮肆。

時笙昨晚造型出來時,剛好遇上同樣設計好妝造的桑榆。

因為禮服偏成熟,化妝師給她編了個盤發,收斂了平日裡刻意營造出來的清冷氣質,多了份端莊,整體設計還算出彩,時笙一開始挺滿意的。

可等看到桑榆的瞬間,方才心裡的絲絲喜悅,瞬間像是被巨浪淹沒,海水退潮,剩下一地狼藉。

時笙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長相有絕對的自信,可那都是在舒適圈待久了,被粉絲們吹噓出來的。

原本待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也能算個領軍人物,偏她要證明自己,搞成現在這幅上上不去,下不來的局面。

如果沒有桑榆,她的裝扮也能算驚豔,可有了桑榆,她的樣子跟東施效顰有什麼區別。

到時候現場被記者捕捉到,桑榆的風頭一定會蓋過她。

時笙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走到戚淮肆面前,語氣有些生硬:“阿肆,今晚的商演我要上臺的,她跟我撞款式,不合適吧?”

戚淮肆弄不清楚女人間的爭奇鬥豔,在他眼裡,男人的西裝都一個樣,不一樣出席一個又一個場所。

更何況,他覺得這兩件禮服完全不一樣啊。

顏色不一樣,一個有腰帶一個沒腰帶,一個穿著好看,一個穿著……一般。

戚淮肆掃了她一眼:“那你換一件吧。”

他提的意見是發自內心的,落在時笙耳中卻變了味道。

“阿肆,你……”

女人的聲音多了一絲顫抖,眼尾有漸漸泛紅的趨勢。

戚淮肆嘆了口氣,頓覺越發鬱悶,隨後找來經理。

“找套合適的珠寶給時笙小姐。”

經理連連點頭答:“是。”又將視線落在桑榆身上,“那這位小姐呢?”

戚淮肆淡淡道:“她用不上,不用管。”

經理一愣,V領禮服最適合佩戴珠寶,不然空著個脖子,多突兀。

難道是想用珠寶壓桑小姐一頭?好讓時笙的光彩更奪目一些?

時笙眼中的光彩聽到這話的瞬間,由陰轉成豔陽。

桑榆也在看著戚淮肆的方向,眼睫垂下來,靜靜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