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師接下來的話,桑榆沒聽清,她只聽到了小北極外公,重病在醫院。

她慌忙往車方向跑去,邊系安全帶,邊給夏筱秋打電話。

戚淮肆早在她站在幼兒園門口跟老師對峙時,察覺到桑榆的不對勁,可惜距離太遠,沒能聽見兩人交流的內容。

現在見她神色慌張,又沒看到小北極的身影,大致猜到跟孩子有關。

他聲音淡淡,卻意外地溫柔:“彆著急,開車不能打電話,用車載擴音。”

桑榆差點就要一腳油門踩到底,聞言,將手機切換到車載上。

車輛在柏油馬路上馳騁,一路向著夏筱秋公寓開去。

電話撥了一通又一通,沒人接聽,就在桑榆要放棄時,終於聽到夏筱秋沒什麼精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桑桑?怎麼了?我剛在睡覺,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是小北極放學了嗎?”

桑榆皺著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穩住:“夏夏,你聽我說,小北極被陶家人接走了,我現在在去找你的路上,你趕緊聯絡下陶青陽……小北極的老師說,叔叔可能在醫院搶救。”

一聲倒抽的涼氣聲,在電話裡響起,許久後,夏筱秋帶著奚落的聲音傳來。

“不可能,一定是陶青陽又想到什麼新花樣,騙我回去羞辱我,他做這種事情不是一兩次了,上回在酒吧嘲諷我還不夠,現在連老頭子的命,都能拿出來開玩笑。”

“老頭要是真命在旦夕,陶青陽會喊我回去?他天天防著我跟他爭奪繼承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將我徹底從陶家除名,他會蠢到叫我回陶家?”

她雖極力隱藏情緒,桑榆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顫抖。

夏夏現在很慌張,不管陶青陽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足以讓她情緒崩潰。

桑榆安靜聽著夏筱秋的分析,心裡也疑竇叢生。

但不管怎樣,陶家人帶走了小北極,這趟見面時再說難免的。

桑榆驅車趕到小區樓下時,忘了眼副駕駛位上的男人。

躊躇道:“要不打個電話讓餘暉送你回去,夏夏這邊,我暫時走不開。”

戚淮肆眼尾掃過來:“家裡在裝修,我暫時沒地方去,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

桑榆想說,要不將他送回公司,戚淮肆已經熟練地把靠背椅子一放,整個人懶懶散散地躺在上頭,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一副說什麼都不走的架勢。

桑榆沒辦法,只能隨他。

夏筱秋開啟後車門,坐上車,臉色依舊有些白,身上的外套明顯是出門匆忙,隨便找了件披在身上的,薄薄的一件,擋不住什麼,一路跑過來,凍著嘴唇都有些發紫,瑟瑟顫抖著。

外面雪停了,開始融化,正是溫度最低的時候,她感冒沒好,再被冷風吹著,病情只會更嚴重。

桑榆看得一陣心疼,忙把空調溫度調高。

沒多會兒,夏筱秋緩過來了,桑榆鼻尖熱出細汗,轉頭望著躺著休息的男人,情況沒比她好多少。

“聯絡到陶青陽了嗎?”

夏筱秋點點頭,聲音滿是悲慼:“在市中心醫院,說是腦溢血。”

桑榆啟動車輛,開啟導航。

連醫院地址都報出來,看來這回不是狼來了,而是真的危在旦夕。

一直沒做聲的戚淮肆,突然睜開眼,薄唇輕啟:“陶氏瓷業的陶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