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頭望著她,嘴角不甚起眼地抬了抬。

王園長很快一通電話,讓監控室調來食堂的錄影。

顧海欺負同學的證據,清楚地擺放在眾人面前時,顧太太羞惱得滿臉通紅。

迫於面子和威壓,只能承諾回去好好教育孩子,等顧海燙傷好了,一定親自帶著他來給沐沐和小北極道歉。

至於之前提到的醫藥費賠償,現在半個字都不敢說。

——

市兒童急診病房內。

護士再次提醒:“先生,您兒子的手部燒傷不嚴重,完全可以回家修養,現在醫院床位緊張,您看,能不能留給傷情更嚴重的孩子?”

顧永慶不滿道:“手都燙紅了,怎麼不嚴重,我們先來的,憑什麼要把床尾讓出去?”

護士急的鼻尖都出了細汗,手術室正在給背部大面積燙傷的孩子做植皮手術,那才是真正性命攸關的大事。

可407號床的小孩,手背只是撩了幾個小水泡,上了藥挑破後修養三天照樣活蹦亂跳,在他們科室連輕傷都算不上,卻非要佔用資源,簡直不可理喻。

女護士語氣冷了一點:“先生,我們是急診科,急診沒有先來後之分,只有輕重緩急,你要真覺得孩子需要住院,請到門診部掛號,別耽誤我們工作。”

顧永慶一聽,頓時黑了臉:“你什麼態度,知不知道我是誰?這家醫院可是我……”

他話沒說完,踩著高跟鞋,滿臉菜色的女人推門而入。

走到病床邊,一巴掌將顧海手上的零食揮在地上。

顧海嚇了一跳,平時被驕縱慣了,立刻撒潑打鬧起來:“我的零食,我的零食,你賠我零食。”

顧永慶也是一愣,朝門外張望:“你不是去找那小兔崽子算賬了嗎?人呢……怎麼沒來醫院道歉?”

顧太太滿肚子的火,終於有了發洩的機會,指著顧海的鼻子破口大罵。

“問問你的好兒子,都在學校幹了什麼?”

顧永慶滿臉懵。

“他把園長的曾孫給打了。”

顧海一聽,還沒反應過來他媽的意思,盯著滿地碎成渣的零食,又胖又圓的身體氣得直髮抖。

顧永慶問:“誰是園長的曾孫?那個把咱兒子潑傷的小子?”

“不是他是誰,園長孫子親自找我對質,監控影片裡拍得一清二楚,賴都沒法賴!”

顧太太恨鐵不成鋼,指頭用力戳在顧海腦袋上,一下下滿是憤怒。

顧永慶皺眉,嗅到一絲不對勁:“不可能啊,沈家孫子輩就一個獨苗,至今未婚,哪裡冒出來的兒子?”

“夏冀北沒有爸爸,他沒有爸爸。”顧海跺著腳,聲聲控訴。

顧太太此刻靜下心想了想,也意識到事情不對。

那孩子姓夏,要真是沈家的曾孫,怎麼可能用外姓。

還有王園長當時的神情,彷彿也被震驚到一般。

要真是親曾孫,怎麼可能開學這麼久,家長圈裡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這不科學。

“媽的,他們騙我!”顧太太氣急,髒話亂飈,踢了下床板便要回學校對質,“老孃找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