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真的這麼判定了,那可就是打了皇帝的臉,溫尚畢竟是皇帝欽點的狀元!

同時又掃了胡家的面子,溫尚更是胡家的門生!

還同時會再次助長北庭的氣焰,這跟他接到要打壓北庭的任務是不符的!

如此佳作,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老夫的案頭!

老夫愧對夫子,愧對良心啊!

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馮禹兮最終是作出了決定,他面露笑容,用溫和的目光看向溫尚和張鵬。

“溫少監無愧新科狀元之名,張郡馬也不負北庭奇才之實,二人的詩作各有千秋,皆得大成,以老夫之見,就算是打平吧!”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來人,把這一百壇烈酒撤下去吧,”馮禹兮大手一揮。

溫少監驚疑不定的看著馮禹兮,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搬出了恩師的遺作竟然也只跟張鵬打平。

“二位,若是有興趣,可以上前一觀,彼此鑑賞一番便握手言和吧,”馮禹兮給了溫尚一個眼神。

溫少監迫不及待的上前觀看張鵬的詩作,然後……他就蔫了,整個人在讀完張鵬的《別董大》之後就像是變成了痴呆一般,愣了半天,最後就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整個人一言不發的退下了。

張鵬則是漫不經心的看了溫尚的詩作,感覺雖是出彩,但絕對沒有達到《別董大》這種千古名篇的地步。

一瞬間,他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馮老頭兒這是在給大夏朝廷的狀元爺拉偏架呢!

一抬頭,張鵬就看到了馮禹兮曖昧的眼神,意思很明白:張郡馬,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不要趕盡殺絕。

再看狀元爺溫尚,溫尚卻根本不敢和張鵬對視,只是低著頭看向地面,好像在研究北庭的螞蟻和中原有何不同。

張鵬微微一笑,轉頭走回了徐婉儀身邊,沒有任何表態。

這波操作看的馮禹兮和溫尚都是一頭霧水。

“媳婦兒啊,狗子在我面前求饒了,”張鵬端起酒杯與徐婉儀的酒杯輕輕相碰,“你說,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徐婉儀何等聰慧,早就從劉禹錫和溫尚的表情裡讀出了不對勁兒,現在聽到張鵬這麼一說,她頓時瞭然。

她心中愉悅,罕見的對著張鵬嫣然一笑,問道:“夫君還有餘力?”

“我還沒用力呢,他就倒下裝死了!”張鵬笑道。

“那請夫君儘管展示打狗棒法吧,瘋狗不痛打,本郡主不得開心顏,”徐婉儀的笑容變得有些邪魅。

“既如此,看為夫的,”張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下一刻,在場上所有人驚歎的眼神中,張鵬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砰!”酒杯摔得稀碎。

全場安靜。

馮禹兮大感不妙,他深知大才者必有倨傲之心,何況是張鵬這種奇才,張鵬這是要發飆了!

“自古文無第一,打平算是個什麼結果,事到如今,不分出個勝負,我張鵬決不罷休!”

眾人皆譁然。

馮禹兮閉目哀嘆。

溫尚冷汗直流。

徐婉儀直直的看著此刻意氣風發的張鵬,美眸中不知不覺間多了一抹特殊的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