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坐在房相身側,道“老師覺得這葡萄味道如何?”

房玄齡撫須道“比西域進貢的葡萄更好。”

“等以後關中的葡萄更多了,我們關中就可以釀造自己的葡萄釀。”

“太子殿下有這等理想,臣為大唐賀。”

眾人落座小半個時辰,李世民走入了殿內,這位皇帝舉杯道“朕與諸位共飲。”

殿內文武舉杯道“大唐萬勝!”

東宮太子平時不喝酒,現在也只是以茶代酒,倒是李泰與李恪並不顧及,痛快地喝下一口酒,還熟練地抿了抿嘴。

長孫無忌端坐著,低聲詢問道“這種時候,殿下可以飲酒。”

“孤回東宮之後,還要給弟弟妹妹們批改作業,就不飲酒了。”

聽聞批改二字,李泰很明顯地眉頭一皺,再看殿內歡聲笑語,還有皇兄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為何,他此刻感覺竟有些坐立難安。

殿內酒水正酣的時候,李承乾默不作聲地走到殿外,抬頭看了眼星空,與高懸的明月,走向東宮。

黑夜中有個燈籠就停在不遠處。

走近一看,是寧兒等在這裡。

李承乾道“你可以在殿外等著孤的。”

寧兒低聲道“奴婢不敢打擾殿下的雅興。”

“那是父皇的雅興,不是孤的雅興。”

“涇陽種出了葡萄,奴婢恭賀殿下。”

李承乾揣著手一路走著,笑道“別恭賀了,說是要將太液池賞賜給孤,父皇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寧兒道“陛下或許還在考慮。”

“無妨,就算是父皇不賞賜,等孤將來即位了,還不是孤說了算。”

“殿下所言極是。”

寧兒提著燈籠走在太子殿下身側。

長安城內,涇陽種出葡萄的訊息,在這個夏夜中,人們口耳相傳。

酒肆二樓的一處雅間內,許敬宗喝得酩酊大醉,他攬著郭駱駝的肩膀道“恭賀郭兄,以後是司農司卿。”

郭駱駝低聲道“下官長得不好看,當不得大官的。”

上官儀笑道“有郭兄才有涇陽的成就,這無關外貌,誰敢議論某與老許定要與他拼了命。”

郭駱駝笑著道“不敢當,不敢當。”

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議論,杜荷推門而入,他讓身邊僕從提著三個袋子,袋子放下的時候傳來銀餅特有的碰撞聲。

杜荷道“三位,每人六百貫錢,殿下特別吩咐要給銀餅。”

郭駱駝將一袋銀餅推上前,連忙道“下官不敢收。”

杜荷命人關好門,坐下來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不過是銀錢而已,我杜荷有的是錢。”

三人相顧無言,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只好默默收下銀錢。

杜荷道“老許,聽說你現在是京兆府少尹了。”

許敬宗連忙道“在下依舊管著涇陽縣,雖升遷了,可還是涇陽縣丞。”

上官儀點頭道“吏部的文書已送到了,下官任職弘文館主事,一樣身兼涇陽縣主簿,這涇陽是我等的心血,兩年以來不敢怠慢,就算是捨去了這一身官職,也願意留在涇陽做個主簿。”

杜荷端坐在一旁,給他自己倒上一碗酒水,低聲道“在下敬郭兄。”

郭駱駝連忙捧起自己的酒碗,低著頭道“下官不敢當。”

杜荷又道“這是代太子殿下,敬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