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寧記錄下一筆賬,回道“太子殿下說了,這些賬目先留在京兆府,要用之於民,暫不歸入朝中,封存之後將賬冊交給殿下。”

顏勤禮聽到吩咐,當即安排人手。

完成了這件差事,許敬宗又與郭駱駝,上官儀三人再一次來到渭北,這裡的葡萄藤都已被收了下來。

郭駱駝與上官儀,還有許敬宗三人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鐵的。

這三人在長安一起打過架,一起被抓過。

沒什麼比這份交情更鐵的。

而三人之中的許敬宗,他望著一個個空蕩蕩的葡萄架子,鼻子一酸竟然哭了。

上官儀神色不悅道“你怎麼又哭了?”

那淚水流過眼下黑圈,許敬宗擦拭著道“很久沒有踏踏實實睡一覺了。”

郭駱駝策馬上前,拍了拍許敬宗的後背,道“老許,你是個很厲害的人。”

許敬宗哭得更傷心了,他粗糙的臉上是凌亂的鬍子,因這些天在烈日下奔走,原本精緻整齊的山羊鬍,現在都捲曲了。

許敬宗騎在馬背上,哽咽著道“賣完了,終於賣完了。”

上官儀嘆道“好好休養幾天,今年入秋之後,還有許多事要忙。”

三人策馬返回長安城,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許敬宗拿著一把小刀,正在修著自己的鬍子,刀口在一旁的粗布上擦了擦,留下些許碎鬍子,繼續修理著。

郭駱駝將換下來的衣服裝入一個筐中,交給杜荷公子府中的下人,而後他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面容上笑呵呵。

許敬宗踹了上官儀一腳。

“你做甚!”他的臉當即黑了下來,又道“我是還沒成家,你犯不著踹人。”

許敬宗心情很不錯,穿著單衣道“打聽過了,你早有婚約在身,卻還不娶人過門,不是君子。”

上官儀怒道“家事,不用你管。”

見郭駱駝又穿上了他的舊衣裳,許敬宗早有預料,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凡事都不願意麻煩別人。

哪怕是在杜荷公子府上,兩人的衣服都拿去換洗了,就郭駱駝將他自己的舊衣服留下來,穿上之後他就默不作聲地離開。

朝中正在休沐,太子殿下時常來中書省看看,是不是有文書送來,監理朝政的工作之一。

今天在這裡不見別人,卻是見到了舅爺。

高士廉笑呵呵道“老朽來這裡看看殿下。”

“舅爺來了可以直接去東宮的。”

“若殿下在東宮休息,不便叨擾。”

李承乾中書省上座坐下來,翻看著眼前賬冊,賬冊是于志寧寫的。

高士廉道“溫彥博見了殿下之後,很失落。”

李承乾翻看賬目,疑惑道“是孫兒當時的言語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只是聽了他老人家的科舉之談後,東宮太子什麼都沒說。”

“舅爺。”李承乾倒上一碗茶水遞上,道“孫兒知道分寸,這才什麼都沒說。”

高士廉滿意點頭,“嗯,殿下做得很對,老先生確實太守舊太年邁了。”

“舅爺最近身體如何?”

“都是些積年的老病,沒什麼大礙的。”

“今夏的事總算忙完了,不妨舅爺也去太液池走走?”

“不去了,老朽看到你父皇就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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