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承乾起身走到正殿旁,目光悄悄看著這裡的情況。

幾個少年人見狀,也紛紛起身,效仿太子湊近去看,有的扒著門探出個腦袋,有的俯耳貼牆。

李承乾則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正殿與偏殿之間的一處過道上,只見父皇指著一份急報怒道“劉仁軌大膽!!朕親封都尉,竟被他打死了!”

聽到劉仁軌這個名字,大致就有點印象了,其實在近來看中書省卷宗時就見到過這個名字,那時還是爺爺在位時期,此人因才學了得,被爺爺看重。

之後又從吏部的文書中看到,兩年前劉仁軌被調任陳倉任職縣尉。

劉仁軌,漢章帝劉炟之後年少貧孤,勝在謙遜好學。

一場酒宴因一份急報而被打亂,一眾將領紛紛退下。

李承乾看著父皇苦悶喝著酒水,多半是又被氣到了,走回偏殿道“讓諸位都回去吧。”

李崇義點頭紛紛讓眾人跟著各自的爹回家。

等眾人都走了,李承乾給父皇倒上酒水道“別生氣了。”

李世民灌下一口酒水,道“一個縣尉膽敢打死朕親封的折衝府都尉!”

“其實也挺好的。”

“挺好?”

李承乾拿著酒壺又給父皇的酒樽中倒上酒水,低聲道“武將不受控制就會這樣。”

說罷,李承乾很自然地從父皇的桌上拿起奏章,仔細看著。

其他人都走了,李泰與李恪還站在殿內,因皇兄也還沒走,只是現在看著皇兄就坐在上座,與父皇相對而坐,背對著兩人。

皇兄神色淡然,一件讓父皇惱怒的事,對皇兄來說好似不是什麼大事,還拿起父皇的急報就這麼看著。

要換作自己,絕對不敢在父皇發怒的時候這麼做。

李承乾看罷急報,神態輕鬆,低聲道“劉仁軌也才三十四歲呀。”

李世民道“朕當年並不覺得他多麼恃才傲物,本想讓他去陳倉磨礪幾年。”

“父皇先不要因這份急報生氣,這是軍中送來的急報,而且劉仁軌也被拿下了,可這個縣尉並沒有選擇跑,而是打死了都尉魯寧之後,而後依舊在他這個縣尉的府衙內,處理公務。”

“那又如何?”

“兒臣剛剛就說了,軍中將領不加以節制,像這樣的事恐怕會更多。”

“你的意思是朕沒有管好他們。”

李承乾神色輕飄地笑了笑,在皇帝面前,這位十六歲的少年笑得很輕鬆,勸道“如果劉仁軌行兇另有緣由呢?”

“伱有訊息?”

“關中就這麼幾個縣,劉仁軌這個名字孤看到過,再者說這件事有好有壞,如果魯寧真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殺了他反倒是好的,讓軍中知道他們將領不能無視法度。”

“反正關中各縣的官吏在兒臣手中早就活得如履薄冰了,他們現在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相對的就算是劉仁軌真的殺了魯寧是一時跋扈,父皇反之殺他便好安撫軍心。”

話語頓了頓,李承乾又道“換個說法,如果魯寧本就十惡不赦,父皇何不嘉獎劉仁軌,因此兒臣覺得他打死魯寧,一定有緣由。”

“好!”李世民神色從一開始的怒意,多了幾分笑意,“朕與你打這個賭。”

“兒臣還想向父皇替人要個軍職。”

“什麼人?”

“戍守劍南道的薛萬備。”

李世民想了想,狐疑道“你還插手這些事了?”

“父皇,兒臣的朋友不多,想幫他一個忙。”

“薛萬均與朕說過他的家事。”少見這個兒子向自己提要求,上一次還是去年時候要商隊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