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布扎向著遠行的隊伍行禮,他知道茹來傑再也不會回來了。

穿過一片山澗,眼前有一條小溪,小溪是從遠處的雪山流淌下來的,茹來傑捧起清水飲下一口,道“蔣師仁與李義表沒來嗎?”

王玄策道“他們不來了。”

坐在奢華馬車內的天竺女王,道“只要他們在天竺有孩子就好。”

茹來傑又見到了跟在王玄策身後的年輕將士,道“這是新的唐人將軍?”

“末將王孝傑。”

茹來傑感慨道“年輕的唐人將軍,還望你們在攻打大食人時,依舊這般驕傲。”

王孝傑正色道“那是自然。”

王玄策從這個裨將手中拿過酒囊,道“他是新豐縣人,他帶來了新豐酒,你嚐嚐?”

茹來傑飲下一口酒水道“好酒。”

以前,這位吐蕃老人從來不會吃別人的食物,也不會喝別人的酒水。

現在他變了很多,竟然會喝唐人的酒水了。

眾人休息了一夜,夜裡王玄策給他講述著現在的長安城,以及松贊干布最近遇到的事。

再一次啟程,過了半月,眾人到了天竺地界,從一片樹林中走出一頭龐大的戰象。

王孝傑第一次看到如此龐然大物,手放在刀柄上十分警惕。

天竺女王走上前,用手輕撫著自己的戰象,流著淚道“回來了。”

戰象似乎心有所感,也流下了淚水。

小天竺王站在母親身邊,他有著唐人的五官,有著天竺人的膚色,伸手怯生生地撫著象牙。

直到戰象溫順地坐下來,天竺女王抱著小天竺王重新坐在了戰象的背後。

當年與它一別已有數年,聽天竺的臣民講述。

這頭戰象十分通人性,一直徘徊在南北兩地,等著主人回來。

當戰象重新站起來,天竺女王坐在象背上,張開了雙臂,四周的天竺臣民紛紛下拜。

王玄策此番回來是來準備戰爭的。

準備唐人與大食的最後一戰,提前來籌備兵馬與糧草。

茹來傑道“唐人與大食戰爭註定會是一場漫長的遠征,不知天可汗要等到何時動兵?”

王玄策道“不是現在,可能還要等幾年,若大食人一旦東進,天竺就要出兵率先與大食交戰。”

茹來傑笑道“王將軍有充裕的時間準備大戰。”

戰爭還未到來,可在茹來傑的想象中,那一定是一場彪炳史冊的龐大戰爭。

那時,唐人帶著蔥嶺全境兵馬,以及天竺,吐蕃,西域兵馬,一場浩大又驚天動地的戰爭,這片大地上只能有一個霸主。

大地的另一頭,大雪紛飛的天山,白方策馬帶著一隊西域兵,來到了碎葉城。

現在的碎葉城內還有不少胡商,可碎葉城外依舊沒有人煙,當年的牧民依舊不在。

蔥嶺大戰之後,這裡就一直這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也難以恢復。

白方翻身下馬牽著馬兒帶著西域兵進入碎葉城內。

隨著白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張大安的唐人官吏。

張大安身兼崇文館夫子與京兆府的通判官身,在洛陽,吐蕃,長安都任職過。

漕運之爭,許敬宗的名額給了張大安,可卻輸給了許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