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柬之道“去年陛下命人修建了昆明池,與老夫一起去看看?”

“好。”

如今的昆明池邊有幾間小屋,那都是看管這裡的官吏。

張柬之道“現在關中也有河道監了,這關中的人口越來越多,水源也就越來越重要,兩百萬人口啊,哪怕是幾十萬口人,每人一張嘴都能將這池水喝光了。”

說著話,兩人來到昆明池邊,因穿著官服沒有受到阻撓。

張大安望著平靜的昆明池,疑惑道“以前的昆明池沒有這麼多水,也沒有這麼寬廣。”

張柬之道“朝中將這稱之為水庫,就像貞觀年間建成的淤地壩,既是堤壩又是水庫。”

“近來還有人向陛下進諫有關遷都之事嗎?”

“沒有。”

兩人沿著河岸走著,張柬之又道“朝堂上沒人說過遷都之事,朝臣不會直說,但會旁敲側擊,英公給朝臣們轉述過陛下的意思,洛陽很好,陛下會時常去看看。”

張大安是從貞觀年間走來的人,他的孩童時期就是在李唐的內憂外患中長大的。

李唐能有如今的局面不容易,現在的皇帝在關中的民心頗重,自建設關中開始,李唐皇帝的根基一直就在關中。

一道旨意能讓兩百萬人一起節儉,足見其旨意之下,這位皇帝在關中的號召能力,強大得令人髮指。

換言之,只要皇帝一句話,兩百萬人都可以是皇帝的大軍。

君與民向來是個很複雜的議題,而兩晉之後,一邊是士族風光,一邊是民不聊生。

可能,現在的皇帝也常看史書,很清楚知道歷代王朝走過的前路是什麼樣的。

對此,張大安只能這麼理解,站在重修過的昆明池邊,總覺得有種無比的暢快之感。

“是啊,皇帝是不會遷都的,至少現在這位皇帝不會。”

張大安不知狄仁傑交給張柬之的信中都寫了什麼,回到長安城時,已有不少不良人在長安城巡視了,因為明天就是冬至了,就是太上皇的六十大壽。

南詔是西南的邊陲小國,如今與吐蕃接壤,南詔這個國名還是當今陛下賜予的,現在的長安坊民也都知道南詔這個小國,卻不知南詔以前叫什麼。

皇城,李世民坐在自家的廟堂內,看著一眾靈位沉默不語。

李承乾帶著兒女正在祭拜。

“承乾,你說朕的靈位該放在哪個位置?”

“父皇想放在哪裡?”

李世民扭過頭,不想回答,還有一種隨你放哪裡的架勢,不滿道“你自小就喜反問別人,當年也是,現在也是,當年李綱教導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李承乾道“只可惜老先生過世得太早。”

“朕當年也憂慮過該不該讓李綱繼續教導你,朕想著想著……沒想到他老人家就過世了,不提也罷。”

李承乾面帶笑容,讓身邊的孩子拜完祖輩就離開。

黃昏落在父子兩人身上,李世民又道“陰山有訊息送來,李思摩快老死了。”

李承乾在一旁坐下,緩緩道“他給大唐的價值有多少,兒臣就給他的後人多少厚待。”

“你一定要說得這麼冰冷嗎?”

“父皇放心,兒臣的政治只有利益,不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