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法敏與金春秋長得一模一樣,許敬宗見到這個人就沒有什麼好感,將人請到了禮部,詢問道“你來長安做什麼?”

金法敏道“護送銀礦,沒想到在途中聽聞高祖皇帝的事,已讓人寫了家書送了回去,家父也會為高祖皇帝戴孝。”

許敬宗手中拿著新羅的國書,又道“金春秋如今是新羅王了?”

金法敏道“家父是新羅的柱國大臣,乃是天可汗所封,豈敢,豈敢!”

即便金春秋如今身在倭人地界,但卻掌握著新羅的大權,他除了名義上不是新羅人,實際意義的權力上已與新羅王沒什麼區別了。

許敬宗吩咐道“你先去四方館,待我們向陛下稟報之後,若要召見會告知你的。”

金法敏恭敬地行禮,這才告退。

禮部重新安靜下來,許敬宗這才開啟新羅的國書看了起來。

鴻臚寺卿郭正一低聲道“多半是金春秋察覺到朝中對他不信任了。”

許敬宗擱下手中的國書,“是金春秋想要獲得我們更多的信任,這才會讓自己的兒子來長安當作質子?他是表忠心?”

郭正一詢問道“是不是我們以前小看這個金春秋?”

許敬宗眼神陰翳,道“野心都是養出來的。”

“該如何與陛下稟奏?”

“金春秋如今佔據倭人的銀礦,還在不斷的給陛下送銀礦,即便是金春秋擁有再多的銀礦,他若不效忠大唐,他什麼都得不到,而他也僅僅只有銀礦了。”

郭正一遲疑道“如此說來他是害怕了?這才會派兒子來長安,讓大唐對他解除顧慮?”

許敬宗拿起擱在一旁的毛筆,一邊書寫著又道“金春秋不會反叛大唐,他當然也有野心,他想要的是榮華富貴,而這些也只有當今陛下才能給他。”

郭正一頷首,道“不知還需鴻臚寺安排什麼?”

“盯好與金法敏有來往的使者。”

“喏。”

早朝還未開始,天邊剛剛出現了亮光,今天的濃霧還未散去,皇城內就有了很多忙碌身影。

皇城各個官邸內,官吏們往來走動,處理各類國事。

當陽光完全照在皇城中,要早朝文武大臣們悉數到了承天門前,待承天門開啟朝臣們走向太極殿,眾人都是沉默而行,走在人群中是密集的腳步聲。

太極殿早早就收拾好了,地面潔淨,開窗通風。

英公李績走到武將一列的最前方,而後閉目站定。

程咬金站在李績身後,也是閉目低頭。

國喪剛結束不久,群臣的神色多有肅穆。

放在平日裡,朝會還未開始,大家通常都會在這個時候議論一些家常事。

國喪之後的第一場朝會,很安靜。

直到李承乾走到朝堂上,坐在皇位上,今天的早朝才開始。

今天的朝中諸多事項還是以安西大都護府建設,還有運河的漕運建設為主。

工部正在彙報運河建設的過程,在洛陽新建了一個巨大的岸口,用來接納往來的船隻,並且收取船舶的市稅,按照船舶大小與運載貨物數量來收取收稅。

工部安排了五十餘名官吏,派往運河南北上下游,分別沿運河在每個道州府建設二十四個岸口,以及排程人手。

自蜂窩煤之後,大唐又會出現一個新的大規模就業崗位,人們可以在運河沿岸找到工作,並且以此謀生。

如同煤礦一樣,在運河兩岸建設村縣,建設崇文館,圍繞一個經濟體甚至可以發展出一個個的作坊業。

“陛下。”孫處約站出朝班道“臣恐關中作坊流向洛陽。”

洛陽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了,以運河為中心,透過水裡運輸,貨物的流通性更強。

褚遂良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為不必擔憂。”

緊接著,許敬宗站出朝班,道“陛下,當初關中生產建設都是依照因地制宜的方略施行,西域的棉花送到關中最為快捷,棉布離不開關中,關中的葡萄亦是如此,洛陽種不出關中這般的葡萄,關中的醬油,醋,酒皆有地利,去了洛陽反倒失去了地利。”

附安西四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