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對這個太子來說,這人間的許多事都是無聊,當大唐的皇帝陛下命太子殿下參與朝政開始。

這位太子光是在中書省,就看了一個月的卷宗,真的已將貞觀三年以來,朝中歷年以來朝中各部的奏章全部看完了。

放眼朝堂,誰人有這等耐心。

而現在的這位太子非但沒有自持東宮太子的身份頤指氣使,甚至還虛心求教。

太子的學習能力很強,強大到只是這兩月間,就已可幫助房相代為整頓朝政諸事。

其實自朝中休沐入冬以來,這位太子殿下便一直在處理政事。

對其他同齡人來說,或許會三五成群遊戲,或有喜好,或有惰怠。

這位太子在眾多人眼中,已隱約活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于志寧與褚遂良剛走到朱雀門。

“太子殿下命人將高昌進貢的葡萄釀賣了,這件事終歸是不好的。”

聽到褚遂良的話語,于志寧道“這有何不好?”

褚遂良道“這畢竟未經過陛下准許。”

于志寧笑道“此事乃是房相批覆,高昌是進賀大唐,就算是太子殿下這麼做了,陛下也會欣然接受的,何來不好?”

褚遂良聽著對方的抗辯,他停下腳步道“於侍郎,在你看來這種事還有道理了?”

于志寧道“且不說道理,太子殿下做這些是為了誰?那些酒水錢有半分是進了東宮口袋嗎?你領俸祿時可曾想過這些俸祿是誰在排程?”

褚遂良揮袖道“老夫是受朝中俸祿,難道就因為拿了俸祿就可以罔顧忠孝嗎?”

于志寧神色不屑與他計較,只是漫不經心道“自古忠孝不識大局,這不是孝,這是愚笨。”

“于志寧!伱是東宮屬臣,且問你!太子殿下可曾重視過你。”

聽到身後的喝問,于志寧撫須笑道“狹隘!若太子只聽信東宮屬臣,那才是我等該擔憂,可太子殿下廣納意見,疏遠於臣,而近於朝中眾人,這才是令於某最慶幸的。”

皇城內顯得空蕩,褚遂良看著又清高又傲的于志寧,一時間竟找不到話語反駁。

朝中文臣也有好幾派系,如顏師古,褚遂良這樣的守舊一系,多是當年武德一朝老臣之後,留下來的治理理念。

還有魏徵,馬周等人的強硬一系,這種強硬不論對內對外。

大體上,除了房相等中間一系,朝中文官可以分成三個派系。

真要說太子殿下偏向哪一派,好像哪邊都不傾向。

這也是因為科舉一事是否要糊名,魏徵與褚遂良等人會爭吵成這般的緣故。

有人希望科舉能夠溫和一些,至少不要太過苛刻,適當給世家子弟一些空間,就當是過渡,這種行為揚湯止沸,儘可能穩住局面,不出大的變動。

而魏徵一派則是烈火烹油,態度強硬許多,秉持著當斷則斷的態度。

今天中書省內,沒有什麼人,只有趙國公,房相,太子殿下,岑文字四人。

處理完眼前的公事,四個人便坐在這裡閒聊著。

中書省外的天空陰沉沉的,還在下著細雨。

一個爐子上煮著茶葉蛋,因東宮今年還富餘的茶葉不少,來年就可以準備新茶了,這陳茶都用來煮茶葉蛋就很不錯

沒有太好的儲存環境,放久了都快長毛了。

李承乾撈出一顆,用一塊布裹著,剝著蛋殼,低聲道“所以,我們的共識便是科舉應該是個看本事的考場,各看本事也就無所謂籍貫姓名了。”

長孫無忌點頭道“正是如此。”李承乾頷首道“孤真想將這些提反對意見的人都罷免了。”

聞言,長孫無忌咀嚼茶葉蛋的動作,明顯有些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