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應公家的院子,在朱雀大街上走了一段路。

上官儀終於打破了沉默,道“許侍郎很適合做說客。”

“老夫當個縣丞真是屈才。”

兩人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

本來,來長安時上官儀一路上絮絮叨叨,聽得很煩。

現在他也不念叨了。

因兩人都覺得眼前的道路充滿了光芒。

有時候確實受不了上官儀這人的唸叨,他很煩,煩起來像是有十萬大軍在耳邊唸經。

就算是如此,許敬宗從來沒有想過與他割袍斷義。

在大唐,在大唐的人看來,朋友之情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可以交付身家性命。

所以不管上官儀這人有多少壞毛病,一旦結交就不能散夥,危難之時要出手相助。

李承乾得到許敬宗的回覆是在第二天,許敬宗帶著武士彠去了涇陽。

至於應公會不會幫助涇陽經營作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許敬宗要是連這個人都留不住,那他還真不如就去坎兒井邊上澆地種田算了。

一直到了第五天,涇陽又來了回信,武士彠答應用幷州的人脈,幫助杜荷的作坊販賣椅子與肥皂。

李承乾坐在東宮喝著茶水,很滿意這個結果。

武士彠是一個善終的老臣之一。

貞觀一朝的老臣很多都是善終的,至少在史書上是這樣的,不論是武將或者是文臣,他們大多數都沒有受到皇帝的清算。

因當年各路反王揭竿而起,各路英雄豪傑名噪一時。

那時候大家混跡在一起哪有什麼君臣關係,結交的都是豪傑義士。

放眼天下,武德年間且不說了,直到現在坊間的遊俠風氣依舊很重,一諾重千金。

人們普遍將情義看得很重,如李績一諾千里歸長安,如秦瓊血戰黎陽。

皇帝是不喜歡有太多的遊俠的,皇帝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安居樂業,耕種田地,為社稷添磚加瓦。

正如武士彠,李績,李靖,秦瓊等等這樣的人。

情義二字對唐人來說格外重要。

現在的東宮所有的,一個說客,一個主簿,還有一個不良人,再有一個錢袋子。

如今多了一個應公,算是新任經理?

大抵上,涇陽的班子算是成了。

只不過這個班子怎麼看,都顯得小家子氣。

“孤終究做的只是一個小作坊。”李承乾蹙眉,揣著手坐在桌前。

聽到殿下的低語,寧兒抱著一疊換洗好的衣服,好奇道“殿下還要再建設作坊嗎?”

李承乾苦惱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殿下何出此言?”

要知道現在滿朝文武皆知太子殿下監理朝政頗有成效。

“孤是東宮太子,照理說應該經營更大的攤子才對,說出去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