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顧雪的話,猶豫了半天,說道:“我手裡現在沒有流放令了,不能流放顧盛。”

“不可能,每個家族在立春之時都會獲得一份流放令,你已經三年沒有流放人了,照理說你手裡還有三份呢!”顧雪的聲音充滿了震懾。

老太太此刻被逼無奈,以顧雪這種頭腦,恐怕現在怎麼也騙不了她了。

“跟我來......”老太太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

顧雪點了點頭跟在她身後。

“奶奶!奶奶您不能流放顧盛啊!我們可是一家人啊!”顧偉慌了神,來到老太太面前趕緊求情。

他知道這樣勸應該沒有用,但他是將計就計,演給顧盛看的,畢竟他這個傻乎乎的弟弟看到自己的行為,一定會覺得他們兄弟之間感情深厚,不忘初心,否則他被流放之後,一定會對自己懷恨在心的。

“事情一碼是一碼,只要做了嚴重影響顧家和睦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別怪我心如毒婦,我可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流放了!何況流放自己的孫子?”老太太馬上衝著顧偉怒吼道,她的話中夾雜著自嘲,當然這麼說也是為了讓顧雪的心裡能平衡一些,否則她要是再開出什麼條件刁難自己,她可真就“時日不多”了。

顧偉停下了腳步,一臉無奈,只能看著顧雪和奶奶上了樓梯,進入房間。

秦簡等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等著顧雪出來。

很快,顧雪就和老太太走出了房間。

老太太的手裡拿著一份牛皮紙,正是所謂的流放令。

要想簽訂流放令,必須得經過被流放者的手印確認。

顧雪記得他父親是個要強又倔強的男人,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按手印的,後來她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說是他的父親捱了顧家二十幾個保鏢的一通亂揍,奄奄一息,才被迫按了手印。

直到現在想起這件事情,顧雪都覺得心有種撕裂般的感覺,奶奶這得是多麼狠毒,才會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印象中的父親沉默寡言,老老實實,平日埋頭在工廠幹活,經常廢寢忘食,總嘀咕著要賺大錢爭取搬進B區住。

雖然父親因為工作繁忙平日不怎麼跟她交流,父子關係有些僵硬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但相比於潑辣不講理的母親,父親的印象對她來說簡直是一股清流。

秦簡看到顧雪憂慮的眼神,認定了她一定有什麼心事。

雖然沒怎麼聽懂剛才關於什麼流放的事情,但他早就知道顧雪的父親三年前因為某些事,被奶奶給流放到了D區的偏遠山區。

可以說,他與老丈人至今未見過一面,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不敢跟顧雪詢問關於老丈人的事,因為那是她心裡不可觸犯的痛苦記憶。

老太太來到顧盛面前,把流放令遞到他的面前。

顧盛因為受傷太重,只能癱坐起來,加上神情黯淡,樣子有些可憐。

但也只有老太太覺得他很可憐罷了.......

“顧盛......奶奶決定要把你流放到D區,你......按個手印吧。”老太太顫抖的說道,另一邊的顧雪把印泥端到了顧盛的面前。

顧盛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對準牛皮紙重重按下手印。

一個新鮮的紅手印沾滿了半個牛皮紙,沒有用到半點印泥,完全用的是自己體內的鮮血......

老太太看到這個血手印後,強忍不哭,心頭彷彿都在跟著滴血。

“奶奶,你要言而有信,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顧雪說了一句,直接一擺手,眾人就順勢往外面走去。

秦簡與顧偉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停住腳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有下次了......”說完,秦簡離開了。

顧偉頭皮發麻,額頭佈滿細汗,看著秦簡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