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臘月,算下來這場大雪已經下了差不多一個月。

今天好不容易停歇。人們也總算可以在這樣的天氣裡喘口氣。

各大電視臺不住地重播著各種春節聯歡晚會的經典小品,讓鬱悶了大半個月的人們開心一笑。

此刻,梅溪街的一家飯店內,14寸的熊貓牌彩色電視上正在播放去年黃宏和宋丹丹演的小品《超生游擊隊》。

銀幕上

宋丹丹:你就說大丫頭吧,一個女孩子,叫個啥“珍兒“啊“玲兒“啊“鳳兒“啊聽著也順耳啊,你可倒好,憋三天憋臉通紅起出個名字叫“海南島“,這是人名啊?

黃宏:那不是在海南島當民工的時候生的嗎。

宋丹丹:老大沒經驗,老二呢?你給起個名字叫“吐魯番“。

黃宏:那不是在新疆搗搗葡萄乾的時候生的嗎,都有紀念意義。

宋丹丹:老三更好了,起個“少林寺“,一個女孩子叫“少林寺“長大叫得出口啊?

黃宏:名這個東西吧就是個記性,那我叫狗剩子我這不找誰呢是不?賴名好養活,知道不?

……

看著小品,飯店裡那些等著吃飯,還有正在吃飯的顧客們笑得前仰後合。

在這個年代,娛樂資源匱乏,像這種小品,還有相聲,就成了大家最愛看和最愛聽的娛樂節目。

不過沒等大家笑完,這小品就被插播的電視廣告截斷,緊接著一大串的禮品廣告撲面而來

亞細亞,太陽昇起的地方亞細亞商場。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杜康酒。

有多少南方摩托車,就有多少動人的故事南方摩托。

也是,如今臨近新年,賺錢的日子就這麼幾天,沒人願意捨棄這樣好的陣地。

作為地方白酒品牌的“臥龍玉液”,這次也難得掏口袋在南都電視臺打了廣告,不過對比起來,還不如土不拉幾的“三鞭酒”廣告做的有看頭。

鏡頭中:一個盡顯富態的成功農村暴發企業家,撥通一同行電話,滿臉正義的對電話那頭的老總說:孫總啊,上次我送給你的三鞭酒怎麼樣啊?啊?哦,哈哈哈哈……接著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一個貌似他大閨女的少女,穿一襲純潔白色睡袍,嗲聲嗲氣的,生拉硬拽的,把他給拖進了房間……之後****不絕於耳,鏡頭變模糊,再忽然一切定格在了還在呱呱作響的電話聽筒上。

這是一個多麼具有戲劇性的鏡頭,清楚地交代了事情的發展脈路,又給所有觀眾留下了無限大空間的遐想。

……

飯店內的一處餐桌。

一個長毛青年和一個捲毛青年看了電視上正在播放的這種電視廣告,就招呼老闆說:“老闆,也給我們整瓶三鞭酒!”

“好叻!”心寬體胖的胖老闆一聽這話立馬高興地應了一聲,推銷“三鞭酒”的業務員和他說了,只要幫忙賣這種酒,就有提成,一瓶酒賣兩塊五,他能提成一毛錢,賣的越多提的越多。

相比電視廣告做的很有“內涵”,這三鞭酒的包裝就簡單了一些,大肚子酒瓶,上面畫了牛馬羊的圖案,然後是粗獷的字樣“三鞭酒”,產區就是南都市張仲景釀酒廠。

只要稍微有點常識就該知道,張仲景他老人家是賣藥治病的,跟釀酒沒半毛關係。這傢俬營酒廠分明是在佔他老人家便宜,可是張老爺子不能從地下蹦出來,告他們侵權,而這家酒廠就靠著張老爺子的名頭,把私釀的三鞭酒賣了一箱又一箱,賺的滿盤金銀。

飯店老闆把酒取來,放在桌子上,長毛青年伸手就把三鞭酒拆開,然後從裡面掉出一枚打火機,這是賣酒的贈品。

長毛立馬就把打火機拿在了手裡,說:“這個算我的了。”

捲毛青年不願意了,伸手去奪,說:“這火機是我的才對,酒錢是我掏的。”

長毛就笑了,說:“你掏錢,我拆出來的,這是老子運氣好。”

捲毛就說,“你稱誰老子呢?信不信我抽你?”

“草,你抽個看看!”長毛硬著腦袋,梗著脖子,像憤怒的鬥雞。

飯店的胖老闆一看情勢不對,正要開口勸阻,那個捲毛已經一拳頭撂到了長毛的臉上,頓時,兩人扭打成一團,搞得小飯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