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朗聞聲,抬頭一看,竟然是孔月媛。

孔月媛眉目如畫,穿著一件真絲純白襯衫配上棉質長裙,有一種很純淨很柔美的感覺,用黑和白確實很容易締造出經典的美麗情結。再加上她那種天生麗質的優雅氣息,使得很多男生忍不住側目注視,覺得她美若天仙。

不過陳天朗可沒這種感覺,前世見過的美女太多了,女明星,網紅一抓一大把,孔月媛這種裝扮也許在這個年代很靚,放到未來卻顯得很土,所以他很快把目光從孔月媛身上移開,看到了她旁邊的熊長林。

熊長林的臉色有些尷尬,畢竟上次在金馬歌舞廳他可是出了醜。

但這種尷尬很快就消失掉,他想起來自己考上了中海的復開大學,而陳天朗連高考都沒參加,自己又何必抬不起頭,該抬不起頭的是對方才對。自己可是未來的天之驕子。

原來這次高招作為尖子生熊長林運氣很好地和孔月媛一同考入了中海市的復開大學。

在九十年代初,能夠考上如此好大學,那可是整個南都市的驕傲,就差上電視,放鞭炮了。不像未來大學生滿地走,博士碩士不如狗。大學生的金貴,在這個年代絕對稱得上是天之驕子。

原本因為金馬事件陷入低谷的熊同學,連找孔月媛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可是當他得知訊息,自己竟然和孔月媛一起考上了復開大學,為此他立馬又振奮起來,覺得自己和孔月媛天生註定就是金童玉女,連考上的學校都是一樣的。於是就又厚著臉皮邀請孔月媛出來玩。

孔月媛原本想要對他愛理不理,但考慮到要去中海有人作伴還是好一些,畢竟她一個女孩家,路途又那麼遙遠,於是就勉為其難地出來了。

可沒想到又在這裡碰到陳天朗,簡直和上次金馬歌舞廳的情景一模一樣。

再看陳天朗身邊,坐著夏青和胖子,石頭,孔月媛的心裡就有些異樣,尤其看夏青和陳天朗坐的那麼近……

不過很快,孔月媛就把這絲異樣摒除掉。

她覺得自己應該準確地和陳天朗劃清界限了。自己是中海復開大學的大學生,陳天朗卻只是高中畢業,未來他的道路也註定只是一個低文憑的人物,沒有什麼發展和前途,如果自己還和他糾纏不清,那麼未來只會影響自己。

沒錯,陳天朗是救過自己,可自己家也給了他報答,兩不相欠。

孔月媛心裡這樣想,卻忘了陳天朗救了她不僅一次。

“你好,孔月媛,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陳天朗很是從容地和孔月媛打了招呼。卻看也不看旁邊的熊長林一眼。

熊同學卻不甘被人無視,猶自笑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陳天朗啊……聽說你去了一趟鄭州,也算是出過遠門了。我和月媛很快就要去中海上學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都考上了復開大學,你說巧不巧,呵呵!”

陳天朗覺得好笑,考個好學校值得這樣賣弄嗎?也許吧,在這年頭好大學真的很值錢,能考上好大學也真的很不容易,不過這一切在陳天朗眼裡卻分文不值。

上一世陳天朗做老闆的時候,有多少海外名牌大學的人為他打工,連哈弗耶魯的都有,他陳天朗又豈會對眼前的熊長林高看一眼。

當然,陳天朗絲毫沒把這種輕蔑表露出來,反而很真誠地對他和孔月媛說:“恭喜你們,提前祝你們一路順風。”

熊長林聽著這句恭喜,總覺得不是味,按道理陳天朗應該對自己羨慕嫉妒恨才對。或者說祝賀你們,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兒可要拜託你們了,一臉的道歉和諂媚,但陳天朗卻偏偏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熊長林認為陳天朗羨慕自己的力度有些不夠,就說:“你可能沒聽清楚,我說我們考上的是復開大學,整個南都市能考上的沒有幾個,準確地說上萬人中能考上一個已經很不錯了。”

陳天朗點點頭,“是啊,所以恭喜你們。”

沒話了。

說完了。

熊同學覺得扭心,“哦,我差點忘了,當時你生病連高考都沒能參加,我很遺憾啊!”嘴裡遺憾,神色卻是幸災樂禍。

陳天朗搖搖頭,懶得搭理這種人。

熊長林見陳天朗沒反應,還以為他在慚愧,就神色得意地又看了一眼陳天朗身邊的周胖子和王石頭,臉上再次泛起虛偽的笑容,說道:“聽說你們也沒考上大學。不過沒關係的,不上大學也死不了人,頂多以後出點力氣,幹一些苦力活兒。老師都說了,我們是無產階級專政,社會工作無高低貴賤之分,一切都是為了實現四個現代化,為了社會主義建設!”言語中充滿了輕視和嘲諷。

胖子和石頭可不鳥他這種貨色,說哪裡來了一隻狗,滿嘴亂叫。

任憑這熊長林再虛偽,還只是個學生,不可能像陳天朗這樣喜怒不形於色,於是他怒了,“你倆說什麼,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哦,原來你沒聽啊,要我們再說一遍是嗎?對於這種要求我當然要滿足你了,聽清楚你就是一隻狗,亂叫的狗!”

熊長林氣急敗壞,剛想動手,卻被身邊的孔月媛拉住,“你想幹什麼?”

熊長林這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追求的物件,不能太意氣用事,要表現的有風度,於是就強壓著心頭那團怒火,說道:“好了,月媛,我不和這種沒口德的人一般見識。我們去那邊,等會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說完這些,熊長林惡狠狠地看了陳天朗他們一眼,心說,一群沒考上大學的廢物,等著被社會淘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