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學校和社會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學生踏入社會,那才算是真正的長大成人。像熊長林,鄭鵬,王偉,孔月媛,以及唐玲和王晚秋這些人,對於外人來說,他們直接就是一些腦子不開竅學習學傻了的毛頭孩子,也只有他們自個認為高考完,該上大學就已經長大成人。

成人有那麼簡單嗎?不經歷荊棘坎坷,風雪水火的考驗,所謂的長大成人只是一句空口白話。

此刻,面對紮在酒桌上那把顫巍巍的摺疊刀,不要說這些還沒長大成人的半大孩子了,就算是那些成年人,也指不定會心驚膽跳。

捲毛很滿意自己亮出刀子的效果。實際上在歌舞廳這種地方,經常會出現一些打架鬥毆的事情。不過這家金馬歌舞廳因為是女大佬季春花開的,因此很少有這種事兒發生,無論是哪個道上混的,都要給她花姐一些面子。

捲毛原本也不敢這麼肆意囂張地亮刀子,不過為了恐嚇住這幫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孩子,他就鋌而走險地把刀子亮出來了。

此刻,捲毛一邊看著熊長林等人任慫了的樣子,心中暗爽,一邊警惕看著周圍怕花姐的人過來找茬。不過還好,舞廳有些黑,也有些暗,他們這桌人又多,擋住了桌子上的動靜。因此沒人察覺到這邊發生了事情。

“怎麼樣?哥可是給你們機會了,要麼這個小美女,要麼那兩個小妞,隨便你們選,今天一定要留下一個陪我喝幾杯!”捲毛哥露著猙獰嘴臉,用發狠的語氣說。

鄭鵬都快嚇傻了,舌頭都有些打結,“捲毛哥,那個……那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你看老子的樣兒像在開玩笑嗎?像嗎!”捲毛哥抓住鄭鵬的頭髮撥浪鼓般來回搖晃。

鄭鵬被抓得生疼,咿嗚著都快哭出聲來。也是,像他這樣的孩子在家裡連老爸都捨不得打,又哪裡遭過這樣的罪。

“捲毛哥,不要啊,我疼啊,疼得慌!”鄭鵬真哭了,疼得眼淚流了出來。

“看你這小B樣,才抓一下頭髮都疼得流馬尿,以後還怎麼指望你們建設國家,做啥子四有新人?我草尼瑪!”捲毛哥狠狠地抓著頭髮,將鄭鵬甩到一邊,然後目露兇光地看向熊長林說:“他是個膿包,我看你還挺能耐的,怎麼著,你是他們的頭頭?”

熊長林看了一眼身邊的孔月媛,臉色蒼白,粉面含怯,不知哪來的底氣,一挺胸道:“是又怎樣?”

捲毛哥笑了,“你他瑪好樣的!哥欣賞你!來,哥給你上上課,教你以後如何做人!”說完就撈起紮在桌子上的那把刀,頂在了熊長林的肋骨下,陰森道:“你是想吃陽春麵啊,還是吃刀削麵?”

在被刀子抵著的那一瞬間,熊長林剛才鼓足的底氣像被刺破的氣球一下就洩氣了。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陽春麵就是我一刀一刀地割,刀削麵就是我捅進去狠削!你選擇!”

熊長林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抖,他也開始結巴了,“捲毛……哥,那個我……我的意思是喝酒不能沒菜,沒菜容易喝醉,要不我幫你點菜?”

熊長林的變化讓面目猙獰的捲毛哥都忍不住笑了,拍拍他臉蛋子,“好小子,有前途啊!變得挺快的哥哪能讓你請客,坐下,等會兒和哥喝兩杯!”

熊長林這才喘了一口氣,以前看多了小說中的英雄救美,沒想到現實中英雄這麼難當。然後他又想起了課本中的那些民族英雄,黃繼光,董存瑞,放牛的王二小,以前不懂他們的偉大,現在多少知道了他們有多勇敢,連挨槍子都不怕。

“月媛,你也別怕,捲毛哥就是想和你喝杯酒,有我在呢!”熊長林轉頭安慰孔月媛道。

孔月媛瞪他一眼,忽然覺得他很猥瑣,或者說卑微。

一個身高馬大,長得又相貌英俊的男同學,此刻竟然給她一種這樣可恥的印象。

熊長林不敢去看孔月媛的眼睛,他咳嗽一聲,希望鄭鵬和王偉等人幫自己說兩句話。

可是鄭鵬還在哭泣,他的頭髮被抓掉了一些,很疼,又擔心會不會禿掉;王偉看著熊長林,目光中充滿鄙夷;還有唐玲和王晚秋兩個女孩子,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熊長林有些尷尬,看向捲毛哥。

捲毛哥卻根本不理會他這種慫包,見沒了礙事的人,直接伸手卻拉孔月媛的手說:“美女,來,現在清靜了,我們喝酒!”

眼睜睜地看著,無人敢來阻止。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