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今天手氣好勁!”身後的小弟拍馬奉承道。

牛紅旗晃了晃有些痠痛的脖頸,從牌桌上上抓出一疊零鈔:“拿去花,一會跟我去大排檔吃烤串。”

接過那疊不超過三十塊的零鈔,那小弟暗中撇撇嘴,這點錢還不夠十幾個看場的兄弟買包好煙,自己的老大還真是有夠吝嗇。

牛紅旗瞥他一眼,忽道:“怎麼,嫌少?”

“不是,怎麼會呢!”小弟立馬賠笑。

牛紅旗就用牛眼瞪他一下,啐口唾沫道:“你特媽別跟我耍心眼,就你那眼神,嫌少給我還來!”一把又將那零錢要回,然後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學好,總是想著不勞而獲,哪像我們那個時候,要打要拼才能出頭,才能吃上飯!”說完,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圓鼓鼓的肚腩,指著上面因為肥痴而變了形的刀疤說:“看到沒,這一刀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年要不是我多躲開一厘米,這命就搭給人家啦!”

坐在他對面的民主街大佬丁七撇撇嘴,對牛紅旗的炫耀有些瞧不上眼,故意挪揄道:“老牛啊,那都是什麼年代的事兒了,現在和平時期,改革開放,大家全都一門心思埋頭賺錢,誰還喊打喊殺。”

對丁七的語氣牛紅旗不在乎,兩人幾十年的交情,牛紅旗不至於因為好友兩句嘲諷就翻臉,聳聳肩說道:“這個理兒你不說我也懂。我只是替老師教育教育他們……尼瑪在學校不學好,賣個遊戲幣連帳都不會算,我養你們來做什麼?每天還要給他們飯吃,飯量還一個個那麼大,吃飽了肚子又不打架,做什麼呀?你們要是一頭豬,我還可以殺了賣肉,現在我是光賠不賺!”

“草!”丁七晃了一下手指:“把自己小弟當成豬,當心他們以後造反!這種話,少說點!”

“說他們幾句又不會死人,怕啥?你也說了,這個年頭不講究打打殺殺,我特媽真後悔養這麼多人,看起來威風,能用的卻沒有幾個!”

“還說沒能人?你身邊那個叫‘瘋狗’的小弟就挺不錯,上次你說要給那些商鋪加房租被人圍堵,可是那傢伙一個人把你撈出來的!我身邊要是有這樣忠心的小弟,別說給錢了,給他一家店鋪打理也是願意!”丁七打出一張牌,用有些發酸的口氣說道。

“你說他呀,倒是夠瘋,跟瘋狗一樣,瘋起來也只有我能駕馭得住。只是還嫩了點,還要觀察觀察再說。”牛紅旗搓著胸口的黑灰慢悠悠說道。

“還觀察?當心人才溜走!要想馬兒跑,就要喂草!你要是不樂意他,就讓給我,我正好缺個跟班的。“丁七捏著一張二餅,隨口說道。

“日,你這不是來打牌,是來挖牆腳呀。這事兒免談!”牛紅旗把搓下來的黑灰嗅嗅,然後彈了出去。

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嚇了裡面打牌的人一跳,牛紅旗把錢極快的收進口袋,罵道:“不是吧,這麼晚還有公安查賭?”

梅溪街是附近派出所經常出動的地方,屋內的人們把錢收好,把紙條貼一張到臉上,坐在座位上繼續看牌,裝作貼紙條打友誼賽模樣。

沒想到進來的是一高一矮兩個傢伙,高個腦袋上還帶著傷,看樣子傷的不輕,矮個子則氣喘吁吁,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牛紅旗一看是他們,就指著兩人叫道:“你們兩個混蛋!大半夜來報喪啊!”

來的正是通風報信的雞精和鐵錘,雞精望著牛紅旗叫道:“大哥,俺倆按照你的意思去關照那家電玩城了,可是他們不合作,還打傷了鐵錘……你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緊接著,雞精就用自己巧舌如簧的舌頭,把今晚發生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當然,隱瞞了他們熊包的事實,誇大了陳天朗實力強大的一面。

最後以不是國軍無能,而是共軍太強做結束語。

一聽自己派去的人被打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牛紅旗可不能在丁七面前失了面子,當即大怒,一拍桌子道:“這還了得,把瘋狗叫來!告訴他,該咬人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