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視線的黃金角度,按照人的平均身高,視線一般在1.55米左右,尤其作為消費主體的女性顧客,她們的視線最容易留在貨架的這個高度上,因此我們可以把一些能夠盈利較多的商品,放置在這個位置。

……

章文濤在上面說著,下面員工們全都齊刷刷用筆做著記錄。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內容都是些很新鮮的事物,甚至連超市這個概念也是第一次聽說,只知道大城市有這種東西,人們可以進去隨便拿商品,不像逛百貨商店總有人眼睛死死地盯住你,生怕你偷東西。

坐在陳天朗旁邊的周冬雨也記的很認真,甚至還把一些自己的想法也記了上去,比如說在視線的黃金角度處,她就添寫了“男子”和“孩子”的視線黃金角度又該是多少。

這個女學員很懂得舉一反三。這是陳天朗對她的看法。這樣的人要麼聰明,要麼做事認真,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

“你看我幹嘛,怎麼不記筆記?”周冬雨忽然回過頭看了陳天朗一樣。

陳天朗這才發現自己只顧著觀察周冬雨了,卻忘記了記筆記。

“哦,剛才有些東西沒聽清,我看一眼。”陳天朗漫不經心地說。

“那你就看吧,我記的還挺全。”周冬雨說完,就繼續開始記筆記。

這種理論培訓差不多45分鐘結束,結束後,作為培訓師的章文濤還要檢查一遍學員們的筆記,如果筆記記得不好,或者亂七八糟,也是會被記錄在案,與日後的正式上崗就業掛鉤。

……

陳天朗的筆記幾乎是複製周冬雨的,因此得到了培訓老師的讚揚。

倒黴的柳延春同志,因為記筆記不認真被記錄在案,這讓他很擔心日後的就業,所以在結束了培訓以後就拉著陳天朗說要去一醉方休。

當然,他的一醉方休是需要陳天朗來出錢的,因為這廝上班從不帶錢。

中午,一處做燴麵的小飯店內。

柳延春大口喝著42度的仰韶酒,這酒是陳天朗買來的,就這柳延春還直說酒的度數不夠,喝著沒滋味。

兩人面前擺放著兩碗麵,還有一碟醋泡花生米,以及一盤韭菜炒雞蛋。

兩個小菜一瓶酒,全都是陳天朗出的錢。

很快,一瓶酒有一大半進到了柳延春的肚子裡。這傢伙開始說話大嘴巴了。

他告訴陳天朗,兄弟,不是我摳門,捨不得花錢,你知道我傢什麼情況嗎?我老爸辛辛苦苦在冷凍廠熬了二十幾年,從一個小夥子熬成一箇中年大叔,現在呢,工廠要他下崗,說現在的冷庫生意不好做,廠子裡養活不了那麼多人。

我老爸是個老好人,一輩子都是好人,領導說什麼他就聽什麼,讓他下崗他就真的下崗了。你知道補償金有多少嗎?才他媽1000塊!

這年頭拿著1000塊有鳥用,我老爸就這還對工廠感恩戴德,說工廠困難原本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的,這1000塊還是領導同志從牙縫裡摳出來的。

你說,這些鬼話能信嗎?也就我爸天真,真以為天底下做領導的都是覺悟高的好人。

不久前我還看見那個催促我爸下崗的領導去歌舞廳玩,出來的時候還挎著一個小妹妹。你媽的,當時我就怒了,直接把他的摩托車給扎漏氣,看著那孫子載著小妹妹在半路拋錨的糗樣,我都快笑岔氣了。

嘴上說著笑岔氣,柳延春的眼眶中卻流出淚來。

再後來,我覺得一家人不能就這樣下去,要好好折騰折騰,說不定還能混出個人樣。我就把我爸那1000塊錢偷了,拿去做生意。

你知道我做什麼生意嗎?柳延春醉著問陳天朗。

陳天朗吃了一粒花生米,說不知道。

柳延春就笑著說,我他媽拿了拿一千塊錢買了一輛二手摩托,然後開始跑摩的。

跑摩的?陳天朗禁不住一怔,能有這種商業頭腦,這個柳延春也不是一無是處呀。

要知道,這年頭的交通很不發達,計程車還都是面的,三輪車又被禁止拉客運客,如此以來很多騎摩托的就變身摩的師傅,靠著跑摩的賺錢養家。甚至這種形勢到了二十年後依然存在。

騎摩托跑摩的不容易被逮住,就算逮住也不容易抓到證據。運輸部門聯合交通大隊的警察抓過無數次摩的,也限運過無數次摩的,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摩的簡直就是打不死的游擊隊,比整治三輪載客還要困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