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馬氏兄弟磨蹭半天還拿不出證據,寇佔奎就招呼大家:“來人啊,他們兄弟倆拿不出證據,就說明他們在欺負這三家死去的親屬,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砸了他們的場子!”

頓時,整個場子全都亂成一團。

只見那些坐著拖拉機來的人,全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什麼鐵耙,什麼鐵鍁,還有鋤頭,一個個虎視眈眈,劍拔弩張,只等寇佔奎一聲令下,就要動手。

馬氏兄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他手下的一幫兄弟也都四處找到武器,拿在了手裡,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說:“希望大家冷靜一點,讓我說兩句好嗎?”

隨著說話聲,就見一個少年站了出來。

寇佔奎看他一眼,陌生的很,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馬氏兄弟也看清楚了站出來這人,竟然是他們才摸清楚底細的陳天朗。

此時,陳天朗站在所有人面前,露著招牌式人畜無害的笑容。

“小子,你是誰,這裡哪有你說說話的份兒?”寇佔奎怒道,“識相的就趕快滾開,要不然連你一塊兒打!”

陳天朗笑了,反而看向馬氏兄弟,笑問道:“你們說我是什麼人?”

馬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馬金龍說道:“他是我們礦上的人,也是我們兄弟倆最信得過的人,他有話要說,你怎麼,你怕了?”

病急亂投醫,見陳天朗肯主動站出來,又知道他不是一般人,馬氏兄弟就把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陳天朗笑了笑,又看向寇佔奎,說道:“怎麼樣,我能不能說兩句?”

寇佔奎綠油油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冷笑道:“隨便你!我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然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帶來的人先不要動手,聽聽這個傢伙說些什麼。

陳天朗笑了笑,朗聲說道:“很簡單,首先你們知道開著八輛拖拉機,攜帶武器過來是什麼罪名嗎?”

那些拿著鐵耙,鐵鍁的親屬們騷亂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陳天朗要說些什麼。

“不知道吧?按照咱們國家的法律,凡是超過五十人以上的聚會,類似你們這樣的,就要上報公安局或者派出所。若果沒有申報的話,那麼就統統都是非法聚會!”

“有這麼一回事兒嗎?”

“你問我,我哪裡知道。”

大家小聲嘀咕著。

“另外,像你們這種攜帶武器的,那就嚴重了。聚眾鬧事,打架鬥毆,是要依照刑第三百五十二條規定,知道怎麼處置嗎?不單單發你們的錢,還要關你們坐牢!”

“這個……有那麼嚴重嗎?”

“不太清楚。”

“嗯,好像聽說過。”

一幫子法盲又開始嘀咕了。

“所以,在你們動手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打,要不要因為某些人唆使,就把自己的屁股搭進去,洗乾淨屁股等著坐牢!”陳天朗把目光放到了寇佔奎身上。

“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是在騙你們的!”寇佔奎大聲說。

“依照我們國家刑法地三百六十七條,凡是領頭聚眾鬧事,或者打架鬥毆者,將處於三年到五年的刑期,這位寇佔奎寇同志,你不會不知道吧?”

陳天朗的質問讓寇佔奎猛地一愣,他哪裡學過這些啊,什麼刑法第幾條,他連看都沒看過,只是偶爾看個破案片,裡面倒是有類似的條文。

寇佔奎有些心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跟自己來的心腹,一個麻子臉,問道:“王麻子,你聽過這些東西沒有?”

王麻子搖搖頭,“沒有。不過聽起來像是真的。”

有了心腹這句話,寇佔奎心裡頭就咯噔一下,有些心虛了。心說,早知道有這狗屁法律,就不帶這麼多人了,以為人多有氣勢,現在卻有了大麻煩。

陳天朗見他的氣焰瞬間被自己打垮,心中不禁莞爾,自己隨口說的一些前世學過的刑法,竟然把這幫人嚇唬住了。看起來人還是要多學習呀。

可以說,這時候的陳天朗靠著腦袋裡一大堆的刑法條例,已經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而寇佔奎一幫法盲,卻被他耍的暈頭轉向。

寇佔奎見情勢似乎突然間變得對自己不利,腦筋一轉,立馬呵斥道:“就算你說的再多又有什麼用,別想轉移視線!他馬老大和馬老二今天非要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不可!”

“是啊,我們要個交代!”

“不過交代,就沒完!”

原本被陳天朗嚇唬住的眾人又激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