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不巧。”

“既然如此,那就……暫時不進祠堂了吧。”

齊雲霄話音一落,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清平侯夫婦目瞪口呆。

吞了口唾沫,清平侯不敢置信地問:“你媳婦認祖歸宗,還沒正式進祠堂告知祖先,這麼重要的事情……”

齊雲霄更淡然了:“這也不是過期作廢的事情,等哪天家裡準備好了,我們再拜也來得及。”

清平侯夫婦:“!!!”

現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齊雲霄和沈清瑜心頭一鬆,準備再對付幾句,就要走的時候,清平侯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家裡就是沒錢了!”

齊雲霄和沈清瑜:“!!!”

清平侯夫人:“!!!”

清平侯說完這一句,再看向齊雲霄的時候,就有些氣急敗壞:“我承認,這些年我對你確實……疏忽了。”

“可你娘沒了,我再娶有錯嗎?”

“我再娶了夫人,總要生孩子的吧?!”

“她既然生了孩子,她偏心自己生的孩子……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你繼母雖然對你不夠體貼,可她最終也沒怎麼著你!你不還好好兒地站在這裡嗎?不還娶妻生子了嗎?”

“如今家中捉襟見肘,你既然能開得起那麼多的歸雲樓,能賺錢,給家裡些貼補家用,怎麼了?!”

齊雲霄和沈清瑜不妨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都震驚了!

偏偏此時,清平侯夫人還委委屈屈地用帕子抹眼睛,一副受了好大的委屈的模樣。

齊雲霄沉默片刻,冷笑出聲:“我一直以為,夫人派人追殺我、派人給我下毒,父親都不知道,原來,父親都知道?!”

清平侯看了一眼清平侯夫人,眼中的震驚不似作偽:“你!你還派人追殺他?”

清平侯夫人倉惶地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齊雲霄看著明顯慌亂的清平侯夫人,嗤笑一聲:“按說,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確實也沒殺了我,還陰差陽錯讓我有了娘子和三個孩子,我不該計較。”

清平侯接了一句:“就該如此啊!”

齊雲霄眼中冷意更甚:“可夫人這些年來,一直鍥而不捨地想要毀了我,想要將我踩死,父親並非一無所知,卻選擇了縱容……”

“說到底,無非是因為我額頭有胎記,無法入朝為官,無法撐起清平侯府的門楣,家中又生了嫡次子,我就更可有可無,因此父親就覺得,我死了也沒什麼損失吧?”

清平侯茫然了一瞬:這些心思,他是有過的,卻從沒人說出來過。

如今突然被齊雲霄點破,他竟有些恍惚,等回過神,他也有些狼狽,索性破罐子破摔。

“世家大族,誰家不是這樣?但凡家中有能夠撐起門楣的,資源自然要向著那一個傾斜……”

“你從小額頭黢黑,註定不能入朝為官,我自然只能將指望落在衡兒身上……”

“你若是個聽話的,好好管著你孃的嫁妝,賺了銀子拿回來,貼補家用,為衡兒鋪路,我們自然也會給你娶妻生子。”

“可你卻一直試圖擺脫家族的管束,送去的婢女你不收,小廝你給打發了,對家中更是越來越小氣算計……”

齊雲霄氣笑了:“我小氣算計?家中一年要貼補的開銷,從幾百兩到幾千兩,最後甚至開口就是上萬兩……你可知京城世家大族背地裡說清平侯府是什麼?”

“是什麼?”清平侯自然是沒聽過。

“說清平侯府子嗣各個沒出息,花錢倒是流水一般,花著死去的前夫人的嫁妝、就連祭祀用的金銀器都典當了,一家子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清平侯夫人:“你……你胡說!”

清平侯:“你……你……”

他指著齊雲霄,猛然站起身來,踉蹌了兩步,哐當就倒下了,竟然生生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