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貴雅緻,簡潔處可見不凡……

正如它的主人一般叫人見之忘俗,心曠神怡。

思及此,永嘉公主露出淺淺笑意。

又有著青色比甲的侍女奉來了瓜果點心,但她卻無心品嚐,只又看向廳外方向——該不是今日又要白等了吧?

這道聲音剛在腦海中浮現,便見有一隨從快步而來,道:“殿下回來了。”

他回來了!

她總算能見到他了!

約是十日前剛聽聞賜婚之事後,她也曾來過一趟太子府,只是未能見得到他。

他倒是常去同父皇議事,可父皇輕易不允她靠近御書房。

是以,她能見到他的機會著實也不算多。

永嘉公主面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欣喜,她連忙放下茶盞,起得身來,讓貼身宮娥替她察看衣飾是否妥帖。

謝無恙很快便來了前廳。

年輕人著深青長袍,身形筆挺,輪廓分明的一張面孔之上五官深刻而英朗。

看著他向自己走來,永嘉公主竭力平復著心跳,福身行禮道:“永嘉見過兄長。”

這句兄長本非她想喊的,可喊出口之際,她卻有一種極矛盾的欣喜感,彷彿這聲兄長……讓她成了與他十分親密之人。

謝無恙看著她,微一點頭,雖仍覺陌生,卻也儘量讓語氣聽來還算和緩:“可是有事?”

他對海氏母女並無敵意,但若說親近,自然也根本談不上。

可到底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對方待他示好,他也沒有道理冷臉相待。

“只是來看一看兄長……加之近來秋日轉涼,母后親手做了一件披風給兄長,我便順帶著捎帶了過來。”永嘉公主笑著說道,邊示意宮娥將東西拿上來。

謝無恙看向宮娥手中託著的披風。

鴉青色。

他點頭道:“皇后娘娘有心了。”

永嘉公主露出笑意:“是我見兄長似乎頗喜歡深青色,才叫宮人挑了來……”

“你亦有心了,只是聽聞皇后娘娘體弱,此等勞神之事日後只需交給宮人來做即可。”謝無恙說話間,在椅中坐了下來,抬手示意她也坐下說話。

“宮人做的哪有自家人來得貼心細緻……”永嘉公主笑著坐下來,又道:“母后還說要替兄長做雙秋靴呢,待會兒還要量一量兄長的足長。”

“……”見她興致勃勃,謝無恙沉默了一下。

他不是說了交由宮人嗎?

沒有感情作為基礎,如此親近,失了界限感,反倒叫人有些難以接受了。

永嘉公主又提議著讓他試一試那披風。

宮娥將衣物捧到他的面前。

他接過侍從遞來的茶盞,頓了頓,道:“不必了,想來是合身的。”

他實在不適應於不熟悉的人面前試衣,如何想如何覺得不妥。

那宮娥便退至一旁。

永嘉公主也不勉強,繼而又問道:“不知兄長喜歡吃些什麼點心?母后說,兄長輕易不回福隆宮,想吃些什麼也是不便,便叫我問一問兄長的喜好,也好叫人不時送些來。”

福隆宮便是原本的東宮所在,大慶延續了前朝皇太子及冠後可於宮外建府的先例,卻也同時保留了福隆宮作為宮內的居所。

聽她問及喜好,稱得上十分熱情殷勤,謝無恙心中有所思索在。

海氏母女與他不過只見過數面而已,若說感情自是沒有,如此舉動,想來無非是因為他如今皇太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