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這份“懂事”來得如此反常,原來竟是……

太后眉心緊皺,卻也不見喝止冬芝之意——出了醜事便不要怕丟人,試圖遮遮掩掩,遮到最後,醜事怕是要釀成禍事。

更何況,他們謝家需要給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的昭昭一個完整的交待。

“她胡說八道!”永嘉公主的臉色不停地變幻著,羞憤,不安,及無法言說的未知恐懼,讓她幾乎失了態,當下就要朝冬芝撲過去:“我看你是瘋了!”

“夠了!”昭真帝臉色微沉:“將人帶下去——”

是非真假,他心中已有判斷。

“父皇……”冬芝很快被押了下去,永嘉公主還欲再說,卻被昭真帝冷聲打斷:“你也退下。”

看著那張透出冷意的側臉,永嘉公主張了張嘴,心中升起畏懼來。

父皇似乎是真的動怒了,她還從未見過父皇這般神態……

她手足無措地在原處站了片刻,到底是咬唇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但她未曾離開,也不敢就此離開,而是站在了堂外。

她聽得堂內傳來父皇慚愧而鄭重的聲音——

“此事是我教女無方,險些鑄成大禍,待回京之後,必會給許姑娘一個完整的交待。”

永嘉公主握緊了冰涼的十指。

父皇這就當眾定下了她的罪名嗎?!

回京之後……

回京之後,父皇打算如何處置她?!

她不過只是想教訓一下許明意……她可是公主,父皇的親生女兒,唯一的女兒!

堂中的說話聲還在繼續。

“只是當下還有一個忙,尚需許姑娘相幫。”

許明意會意:“是,阿葵——”

前去尋她的內監已將大致情形說明,阿葵也大致有了準備。

且這準備是有足夠的本領作為支撐的——這些日子以來,小丫頭一直在為自家姑娘說出去的大話而努力著。

正如“有些面具戴得久了便摘不下來了”,同理,有些鍋揹著揹著,也就變成自己的東西了——背鍋的最高境界,莫過於此。

饒是如此,神醫阿葵在瞧見那兩條蟲子時,仍舊未能做到冷靜對待,頗為驚詫地道:“這……這似乎是蠱蟲!”

她在裘神醫那本不外傳的醫書裡看過的!

蠱蟲?!

堂中眾人面色驚變。

雖多數人不知具體為何物,但一聽這個“蠱”字,已足夠叫人膽寒了!

歷朝歷代,巫蠱之術皆被視為大忌,當朝亦不例外!

鄭太醫雖是已有預料,但真正聽到,仍是難掩驚色,忍不住向身側的小丫頭詢問道:“聽聞蠱蟲分許多種,用途也各不相同,不知這兩條是……”

阿葵猶豫了一下,但轉瞬想到來時姑娘的交待:‘無論待會兒看到了什麼,都只需據實而言。’

便如實道:“像是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