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回頭看去,只見方才還身形緊繃著站在那裡的雲六竟是突然倒在了地上!

“老六!”

秦五一驚,連忙彎身,邊吩咐道:“快,將人抬進去!”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將人架起,雲六天生骨架小而身形精瘦,其中一人毫不費力地將其背起,另一人則快步跟在其後。

“跟我來,讓大夫去給老六看看!”秦五邊往館內走,邊交待身側計程車兵。

士兵一面應“是”,一面詢問道:“那明家金鋪那邊……”

“不必去了。”秦五握緊著手中的包袱,眼底升起久違的希望,“待晚些便可叫人去告訴兄弟們,都不必再忙活了!”

能救將軍的東西,如今就在他手裡了!

秦五手中捧著包袱,健步如飛,腳下踩著的彷彿並非是被驕陽烘得發燙的青磚,而是春日天地間百物復甦之際的蓬勃生機。

……

雲六睜開眼睛時,半扇被支開的軒窗外,可見一輪上弦月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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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不曾點燈,除卻窗前那一縷單薄月光之外,入目皆是昏暗不清。

雲六腦中神思尚且混沌,思緒轉動亦頗為艱難一般,他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得以分清今時何夕身處何處。

而勉強恢復清醒的一瞬間,他即是臉色一緊,雙手支撐在側,費力地坐起身來,邊急聲道:“可有人在?!”

這般陡然開口,嗓中便彷彿如被刀子割裂般疼痛難忍。

他自認揚高了聲音說出的話,實則分外低啞,但還是很快有人走了進來:“……雲守備,您醒了?”

雲六早年曾身擔許家軍東營守備之職,縱然這些年南征北戰,行軍過程中雖也未必司其本職,東營守備也已有其他人暫代,而云六則多半是同秦五一樣跟隨鎮國公左右行事,哪裡需要便往哪兒搬,但守備這一稱呼早已被熟悉之人叫順了口,一直也無太多拘泥。

聽出了這道聲音,雲六看向那捧著盞燈走進來的人:“趙俞?”

“是屬下。”趙俞將燈放下,屋內已被暖黃燈光填滿。

“您可算是醒了。”趙俞很是鬆了口氣的模樣,“秦副將不放心其他人,便將屬下從營中調撥了過來照料雲守備——對了,您定該餓了吧?”

雲六也不知有無在聽他的話,只徑直問道:“將軍現下如何了?”

此時他腦子裡只裝著這一件事情——

“將軍……”提到這個,年輕計程車兵將自己所知道出:“將軍病了有一段時日了,秦副將早前便命人守住將軍的院子不得外人打攪,說是需要靜養。”

至於其它訊息,那都是小道聽來的,自是不宜在雲守備跟前胡說八道。

雲六聽得下意識地微一皺眉,心中已經瞭然。

看來就連趙俞也並不知情……

秦五這回辦事倒還算中用,這般局面之下,竟還能將將軍中毒的訊息瞞得如此嚴實——如若不然,軍中恐怕早已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