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昭昭在,他怎能不在。

能帶進來的人手有限,多個自己人、且是能拿得了主意的自己人在暗中應對,風險總能更低一些。

這一點,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此時翎山四周皆有重兵把守,你是如何靠近此處的?”雖說四下並無動靜,許明意仍扯著人往暗處避了避。

天目也噠噠噠地跟上去。

吳恙答她:“我今日午後便見到了紀修——”

許明意有些意外。

皇帝不過也是今日剛到,他的動作倒是夠快,這就已經同紀修搭好線了。

既如此,他能輕易靠近行宮,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她便又問:“王爺和祖父可都準備妥當了?”

“放心,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皆已就緒。”吳恙道:“只等後日了。”

只不過——

“為何要深夜來此處?”他看了一眼四下,此乃陵殿入口,也正是後日祭祀之處,現下雖無重兵看守,但也會有侍衛巡邏經過。且她一路來,必然是冒險的。

他今夜接近此處,是為了摸清各處形勢,並提早藏身於行宮之內,便於安排後日行事。

雖有紀修送去的訊息作為參照,他卻也總要親自查探過才能確信這一切是否如對方所言。

而來時察覺到另有同樣可疑之人在靠近此處,他便跟在了後面。

起初並不確定就是昭昭,故而只是跟著,未曾露面。

“我來取一樣東西……”許明意聲音極低,抓起他一隻手腕,道:“跟我來。”

看著二人就這麼走了,天目的眼睛瞪得極圓,嘴裡困惑地咕咕了兩聲——久未相見的主人是瞎了嗎,為何根本看不到它?

吳恙未急著問許明意是要取什麼東西,只隨她一路繞至後殿抱廈處,此處顯然有人在,呼吸聲重而雜。

來至那間房外,許明意取出迷煙點燃,蹲身自門下縫隙處塞了進去。

吳恙有些疑惑。

這裡面睡著的必然都是守陵殿的太監,迷暈他們要作何?難道要找的東西會在這房中?

待一筒迷煙燃盡,許明意繼而來至窗邊,拿匕首撬開了窗,低聲解釋道:“我去取陵殿的鑰匙……”

原是找鑰匙——

吳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等著,我去。”

一屋子太監,免得見了什麼不該見的,碰了不該碰的。

他不在便罷,既是在,自當能免則免。

他樂得出力,許明意便沒有堅持,點點頭,塞給他一方乾淨的汗巾,示意他掩住口鼻。

吳恙接過,單手支在窗臺上,提身一躍,便無聲翻了進去。

鑰匙多是掛在外袍腰封之上,他先來到了那些太監們拿來掛衣物的屏風旁,屏風後放置著夜壺木桶等物,應是久未刷洗,氣味刺鼻濃烈。

遠離皇宮的太監們難免有所鬆懈,處處都不甚講究。

吳恙掩鼻屏息,慶幸沒讓許明意進來。

半刻鐘後,他由窗內而出。

見他拿到了,許明意遂將窗子合上,二人迅速離開了此處,往前殿而去。

鑰匙有兩大串,足有五六十隻,二人嘗試了好一會兒,才將殿門開啟。

倒也不是不能撬窗,然而此處是主殿,明日又將準備祭祀事宜,若留下痕跡,恐會被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