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驚人的舊事到底只是舊事了,當下她最需要擔心的似乎是自己。

聽得屋內許明意已起身告辭,她也趕忙閃身離開了窗邊。

許明意走了出來,她快步迎上前去。

“說完了?我送送你。”

這時,一道聲音隔著窗子傳了出來——

“謝姣姣,你怎不進來?”

這聲音帶著兩分慵懶,話尾幽幽,卻叫玉風郡主聽得腦中轟隆一聲。

這是真“回來”了?!

大事還沒成呢,就不考慮……再裝一裝嗎?

她面色反覆,強笑一聲,答道:“我去送一送昭昭——”

說著,連忙就挽住好友的手臂。

許明意輕輕拿下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認得路的。”

玉風郡主瞪大了眼睛——人幹事?

偏生面前之人卻一副“我這是為了你好”的神情。

——長公主此時尚且陷在初得知舊事真相的煎熬中,脾氣想也發不了多少,若趁機安慰幾句,沒準還能將功折罪,就此揭過以往惡行。

是以,許明意給了玉風郡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無情地離去了。

她不知身後這座院子裡,謝姣姣究竟是被掐了胳膊還是被擰了耳朵,但想來,是註定沒法子毫髮無損的離開的。

……

臘月初六這一日,京中落了場大雪。

隨著這場雪一同而來的,是一封北面傳回的奏報。

同以往不同,這封奏報並非是燕王又攻陷了哪座城,哪裡的徵兵事宜又得到了百姓反抗,或糧草排程不夠及時,而是自一月前佔下了滄州之後,燕王大軍便未再有過任何動靜。

這於一路勢如破竹,急於同吳家軍會合的燕軍而言,無疑是反常的。

雪天阻途不宜行軍?

駐紮滄州養精蓄銳?

還是另有圖謀?

總不能是見年關將至,想留在滄州過個年,過完年再繼續打吧?——倒也不必如此有儀式感!

眾朝臣對此猜測頗多,解首輔傳令於北地各處,務要詳查此事內情。

如此又待十日,燕王大軍仍無動靜,而新的密信已經傳了回來。

“……”

內閣之中,眾臣為信上內容而驚異難當。

燕王竟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