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他說的話,全都留在這封信中了。

吳恙手中那封,書有“吾侄阿淵親啟——”幾個大字的信封內,卻只寥寥兩行而已。

一是告知了有關紫星教的機密皆在映月樓中。

二是請吳恙日後可留一線生機給紫星教眾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了……

這一夜,松清院從腳步聲嘈雜,再又重新恢復靜謐。

諸人先後離去。

吳恙和吳安卻是坐在了堂外院中石階之上,一直到天色隱有透亮跡象。

夜中起了霧,所處這一方院中也是霧氣繚繞。

看著眼前三步外便難以辨清周遭之物的濃霧,坐了一夜,眼睛也熬紅了的吳恙突然站起了身。

仍沉浸在喪父的複雜情緒中的吳安抬起頭來,看向動作突兀的少年。

身形頎長挺拔的少年只兩步便跨下石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出聲喚:“歲江!”

“屬下在。”守在不遠處廊下的歲江快步閃身而出。

吳恙交待道:“速速差人前去各營詢問可有異動發生,決不可掉以輕心——”

這場霧起得太大了,只怕是會有變故提早出現……

歲江領命而去。

然而人不過剛離去一刻鐘,便有急報傳到了吳恙面前。

“高副將使人來報,朝廷兵馬突然大舉攻城!溫將軍已親自領兵迎戰擊敵!”

吳安聞言臉色一變,猛地起身來。

朝廷兵馬攻城了?!

怎會這麼快!

吳恙方才已有預料,當下反倒沒了太多意外,隻立時問道:“敵軍由何處進攻?”

報信計程車兵覺得世孫這話問的有些蹊蹺,朝廷的兵馬一直都駐紮在城南外,而南城門又是寧陽城的正城門所在——

但還是趕忙答道:“回世孫,是南面!如今已打到城南軍營外十里處,溫將軍領兵迎戰之餘,亦使高副將加強了南城門處的佈防。”

這便是還有兩道防線在。

且這般大霧天,又是夜中,守營計程車兵仍能及時發現動靜,阻敵於十裡開外,可見營中並未放鬆過戒備。

這也得益於近幾日的部署和操練。

吳安頗為吃驚:“……他們的大軍安札在百里外,今次突襲,竟是趁夜以大霧為遮掩夜行近百里!”

且當下天色尚未完全放亮,這般行軍速度實在少見。

“所以不足為懼。”吳恙道:“如此神速,必是盡全力連夜行軍,士兵馬匹必然疲憊,久戰必敗——”

神速的背後既不是神人,那便意味著耗費了極大的體力。

而突襲二字講究出其不意,一擊制勝,於十裡外便被提早發現的突襲,便不能被稱之為突襲了。

“是,高副將也說讓世孫不必過於擔心,前方若有進展,會及時來報。”那士兵說道。

吳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