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抹了把臉上的血,再次拔出了背後大刀。

阿珠也悄然握緊了長刀,緊緊守在許明意身側。

“別怕。”吳恙篤定的聲音響起:“不是敵軍!”

“……”許明意點了點頭,繃緊的身形一點點放鬆下來,滿是汗水、幾縷散落髮絲凌亂的臉上露出一絲劫後餘生般的笑意。

這個方向,不會是敵軍!

是一路太過緊張,猶如驚弓之鳥了,才一聽馬蹄聲便覺得是攔路之人。

冷靜下來想想,縱是京營中的人來得這麼快,卻也不可能是從正前方而來!

隨著雙方的靠近,來人很快顯露出了真面目。

看著出現在視線中的人馬,朱秀頭一次覺得秦五那張蠢驢臉來得如此順眼親切!

“夫人快看,是許家軍!”

吳世子面色大松,轉頭對身側馬上的徐氏道:“是許家軍前來接應了!”

徐氏露出笑意點頭,眼睛有些發紅。

“將軍!”

“姑娘!”

“昭昭,老爺子呢!”

兩撥人馬相接,許明意竟於帶頭之人裡看到了自家二叔。

她指了指馬車:“都在車內,過了橋再細說!”

都在車內。

都在就好。

許昀一瞬間放下心來,隨秦五等人調過馬頭,往靖水河的方向折返回去。

河岸之上搭著索橋,可容一輛馬車通行。

先是十人上橋,護著馬車先行。

鎮國公坐在車內,橋身晃晃蕩蕩,馬車也如漂浮在半空中,這道橋他過了許多次,但無一次是此時這般心情。

這條汛期時有洪災氾濫的靖水河,將京城以南一分為二,左側自古以來便修有官道,與江南互通,多年之下漸漸累積出了富庶之氣。

相較之下,因地勢緣故,右側便相對滯後許多,多是祖上便以種田打獵為生的農戶獵戶。

當初先皇入京,始建軍營,他自願領許家軍退去靖水河側。

便是再親近的手足同胞,面對帝王這個身份,也要存有一份分寸在。

這條靖水河,便是他的分寸。

那時他並未想到,他這所謂分寸之舉,有朝一日竟也會成為一道保命符——

人馬渡河之後,秦五立即下令。

“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