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鬆口氣,點頭笑道:“沒錯。”

就是不知道……閨女對學打馬吊有沒有興趣呢?

崔氏正要問時,只聽跟前的女孩子說道:“母親,我要外出辦件事,等父親回來,您記得叮囑他近來要多加小心。”

崔氏:?

不是上一句才剛說的……就呆在家裡,哪兒都不去?

規矩立完就破可還行?

但也只一瞬,崔氏便就釋懷了。

眾所周知,家裡最大的一樣規矩便是所有的規矩都對昭昭無效。

至於約束昭昭?

那樣叫人無法可想的東西……這世間暫時還不存在。

女兒出去之後,崔氏嘆了口氣。

她已有好些時日沒打過馬吊了。

先前是憂心老爺子,沒那個心思,現如今知道老爺子沒事了,卻找不著人陪著打了——如今她許家的處境很有些微妙,誰都不是傻子,平日裡那些牌友們沒人輕易敢登門,她自也不可能去登別家門。

至於找丫鬟婆子們打著玩兒?

別開玩笑了,不能痛快贏銀子的馬吊還有什麼靈魂?

崔氏在心底嘆著氣離開了熹園,回到世子院中,卻聽聞有客上門。

永安伯夫人文氏——她孃家弟妹來了。

兩家是親家,文氏一貫不喜理那些所謂風波,且如今外面都傳鎮國公病重甚至已經……

於情於理,她理應是要來看看的。

可……為何阿姐一見著她,卻表現得這樣高興?看起來完全不需要安慰的模樣?

再往屋內一瞧:……?

怎麼還支上牌桌了呢?

崔氏已提前交待了乳母和青桔——坐下湊手,沒銀子?不礙事,輸了算她的,贏了三人分。

至於這麼對待上門的弟妹,良心會不會痛?

憑真本領贏銀子,有什麼可痛的?

況且如今弟妹嫁妝在手,可寬裕著呢!

於是,文氏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按著坐了下去,又稀裡糊塗地輸了百十兩銀子。

京城最大的銷金窟究竟是何處,她今日可算是有答案了……

起身離開是不可能的了,務必是要留下吃頓飯回回本才行的。

……

天色漸暗下,緋霞亦隱去。

許明意等的客人卻還未到。

她算了算時辰——對方莫非是不打算赴她的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