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一來,卻更叫人覺得戲多且過分在意。

好在侄女無意戳破他的心思,只將信從袖中取出,遞到他面前。

許昀將信紙抽出展開,入目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字跡,有那麼好一會兒的時間裡,他接連看了三兩行,每個字分明都認識,卻無論如何也讀不進去字裡行間在說些什麼。

待靜心下來,徹底讀通了之後,復才點頭道:“我來給修予寫信……”

落筆的那一瞬,他筆尖微頓。

即便他在這件事情上似乎也並未曾出上什麼力——

但他當真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和她一起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感覺。

信寫好之後,許昀收筆時,突然道:“她在信上說,她養的那隻貓,時常會去暗庭見那人?”

許明意點頭道:“此番進展,天福功不可沒。”

“如此我倒想到一個法子,或可試探出那人究竟是不是修予的父親……”許昀道:“不必傳什麼字條,也不會引人注意。”

“二叔請說——”

她此番要請喬先生來,為的便是商議此事。

許昀的信當日送了出去之後,喬添於次日近午時前後登了鎮國公府的門。

喬先生這一次是近天黑才離去的。

這次醉得更厲害了,甚至是被人從許昀的院子裡扶出來的。

許明時看著有些不放心,遂帶著下人親自將人送上馬車。

看著馬車從視線中駛離,許明時抬頭望天,企圖用純淨的星空來滌盪自己髒汙的心靈——

近來喬先生兩番來尋二叔吃酒,皆是這般模樣離去,如此之下,直叫他腦海中那些剛稍稍淡去的畫面再次重現,甚至還十分要命的更加豐富生動了……

他甚至想找個大夫問問——他這種情況,還有救嗎?

……

隔日,定南王世子夫人薛氏入宮陪皇后說話時,提了一盒子王府裡做的點心過來。

點心皆是皇后一貫愛吃的。

而除了點心之外,一併被送來的東西,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薛氏走後,皇后叫人抱了天福過來。

她取了條搓得圓滾滾的繩子,穿過一隻長命鎖,套在了天福的脖子上。

“此物極為重要,天福可莫要弄丟了……”皇后揉著貓兒的腦袋說道。

姜嬤嬤在一旁低聲講道:“娘娘,可要使人將天福引過去?”

“不必。”皇后搖了搖頭,道:“天福是何時去便何時去,不著急,白天晚上都別拘著它就是了。”

這種事情,一旦刻意,便容易留下痕跡。

越是如此關頭,越是要更加謹慎,否則稍有差池,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要白費了。

她這些年在宮中,之所以不曾出過什麼差錯,憑藉的不過就是謹慎二字罷了。

姜嬤嬤點頭應下。

然次日清早,就有宮娥來稟,說是天福跑出去了,已使了人去尋。

皇后聞言有些訝然,同姜嬤嬤對視間,不由眨了眨眼睛——她的天福,竟這般爭氣的嗎?

如此直至天色暗下,貓兒適才甩著尾巴,悠哉哉地回到了玉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