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猛然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暗衛:“說!究竟為什麼會失敗?不是同朕保證過計劃萬無一失嗎?”

暗衛將頭死死抵在金磚之上,顫聲道:“回陛下……若一切在計劃當中,定不會有此差池……可燕王竟是早有防備,故意混淆我等視線,製造了身在馬車裡的假象!以此誘出了此行身手最佳數人,趁機射殺……”

燕王身手不凡,尋常人根本沒辦法近身,所以他們此番特意挑了三名頂尖高手。

可那三人卻都最先死在了燕王箭下!

如此之下,接下來的攻勢註定鈍了許多。

慶明帝發出一聲怪異的笑:“早有防備?”

他的二弟……早就料到他會動手?

“沒錯……且那些燕王府的親兵隨從,即便有些看似尋常,實則個個皆是精銳,便連趕車的馬伕也是高手所扮!”

“……”慶明帝的臉色愈發青了幾分。

這防備,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早啊……

暗衛接著說道:“且到後面,本還有機會得手時,卻突然來了一行許家軍橫插一腳!”

“什麼?”

慶明帝臉色一瞬間冷到極致:“許家軍?”

許啟唯不在京中,誰能差使得了許家軍?!

“據說是恰巧路過此地……要押送一夥盜賊入城……”察覺到帝王語氣裡的寒意,暗衛的聲音又低了些。

恰巧?

慶明帝的聲音陡然放輕下來,冷笑著道:“……許啟唯分明不在京中,竟也能妨礙到朕,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說著,看向夏廷貞:“老師……算一算,是不是也快到朕取回許家軍的兵符之時了?”

看著帝王情緒不定的一雙眼睛,夏廷貞道:“陛下放心,相信不日便會有好訊息傳來。待到那時,再想除去燕王,不過只是輕而易舉之事罷了。”

先前他便勸過陛下不必著急。

可偏偏陛下對燕王太過忌憚,儼然是心病積壓太久成了心魔,根本做不到冷靜對待。

此番暗殺不成,燕王必會有所防備。

好在鎮國公那裡,已經提早安排好了一切……

否則單憑陛下如今這般無頭蒼蠅般的模樣,想要定下時局,無異於痴人說夢。

夏廷貞心底輕視,面上卻未曾表露分毫。

聽得夏廷貞之言,慶明帝徐徐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略略定了些,然而想到燕王那張臉,心底頓時再生躁戾之氣。

他沉著臉猛地拔出屏風旁掛著的長劍,揮劍向那跪在地上的暗衛砍去。

這一劍落在了暗衛肩上,暗衛欲躲而不敢躲,懼聲求饒。

“陛下饒命……”

一劍又一劍,直到那暗衛瞪大雙眼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沒了試圖掙扎的動靜。

“哐”地一聲,劍被慶明帝隨手擲在了腳下。

有鮮血迸濺到夏廷貞鞋靴之上,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屍首很快被斂了下去,御書房外當值的小太監面如土色,垂下的眼睛內卻幾經反覆。

天色漸漸暗下,小太監離了養心殿,回住處的路上,只顧低著頭走路,不慎撞到了一名宮娥。

這再尋常不過的一幕,未曾被任何人留意到。

宮娥回到玉坤宮內,將一張字條交到了皇后手中。

皇后緊緊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