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騙局!

可將她騙至此處究竟又有何用意?難道佔雲竹當真以為單憑如今的他,可以對付得了她嗎?更何況,還有吳恙在。

所以……這密室中必然還有其它蹊蹺在。

許明意飛快思索間,鼻尖輕輕嗅了嗅。

這裡似乎並不止是久不見天日的潮黴之氣,好像還有其它的氣味……

“沒錯,確實沒有其他活人。”佔雲竹笑出聲音來,展開雙臂道:“且很快,便將一個活人也不會再有了……昭昭,我們再不會分開了。”

說話間,將右手中的蠟燭高高舉了起來——

隱隱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的許明意眼神一變。

而她身邊的少年似乎對此已有預料,於這一瞬箭步衝上前去。

佔雲竹手裡的蠟燭已經被拋向身後。

燭身傾斜著飛了出去,下落至一半時,被人穩穩接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吳恙另一隻手極快地擒住了佔雲竹的右臂,抬腳踹在其膝彎處,迫其向前跌趴在了地上。

佔雲竹發出一聲痛哼,掙扎著要掙脫吳恙的鉗制。

許明意已快步走了過去。

腳下的溼滑感證明了心中的猜測……是火油!

她從吳恙手裡接過那一截蠟燭,藉著燭光快速地察看了四下,那團黑影實則是幾隻空了的油桶……而他們所在的這間密室內,幾乎被淋滿了火油。

這是打算與她同歸於盡?

是,他確實不是會選擇玉石俱焚的蠢人,但他此時必然很清楚自己已經沒了活路,所以這的確稱不上玉石俱焚,而是身為將死之人拉著她一起陪葬罷了……

許明意眼中冷極,看著被吳恙制住半跪在那裡的佔雲竹,一字一頓地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句,我祖父中毒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我豈會在這等事情上騙你……”

燭火下,因疼痛而神色痛苦的佔雲竹看著她,說道:“這是皇上的意思,我曾勸過,卻未能勸阻得了。昭昭,你離得近些,我告訴你可解國公之毒的人是誰……”

聽得此言,許明意忍無可忍猛地抬腳過去,一腳將人踹至身後壘砌的青磚壁上。

手中突然空了的吳恙,默默將手收回。

佔雲竹的身子撞到牆壁之上,咬了咬牙,剛掙扎著要爬起來,女孩子握著的紙傘離了手向他呼嘯著飛來,彷彿挾著風聲,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後頸處。

佔雲竹整個人頓時再次倒在地上。

視線模糊中,看著滿身殺氣的少女向他走來,佔雲竹發出微弱的聲音:“昭昭,鎮國公沒中毒,什麼都是假的,但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

說著,笑了一聲:“方才在外面,我已感受到了,你的確是想殺我……從小到大,你決定的事情從不會輕易更改,我知道我今晚是註定說服不了你了……所以,我只能拉著你和我一起死,一起投胎了……”

其說話間,垂下了頭去,再抬頭時,手中卻突然多了一隻亮起的火摺子——

“當心!”

吳恙大步上前,將許明意攔下。

處處都是火油,火光迅速在佔雲竹身邊燃起,他掙扎著爬坐起來,看向吳恙:“只可惜多了個礙眼的……但也無妨,堂堂定南王府的世孫來給我陪葬,倒也不失為一樁體面事……”

火勢蔓延得極快,密室內已被映照得亮如白晝,吳恙護著許明意快步來到密室的入口處,許明意試著想要摸索著機關所在,試了幾處卻都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