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施施似乎突然想到了又一關鍵之處,欲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露出猶豫忐忑之色。

將這細緻入微引人入勝的演技看在眼中,許明意覺得不帶向來好學的明時來現場長長見識真是可惜了。

慶明帝看向施施:“說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關於這下毒之事,已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然而很快卻發現,竟還真有。

施施這才鼓起勇氣輕聲說道:“製成此毒的毒物中,有兩樣毒草,似乎只生長在滇州……”

慶明帝臉色變了變。

滇州……

那是湘王的封地。

官員們的眼神中也紛紛掀起異色。

孫太妃本就是湘王生母……

若先前還能將今晚之事解釋為後宮舊怨紛爭……那麼現下,湘王是徹底被扯進來了。

如若不然,如何解釋這隻有滇州才有的毒,為何會出現在身處深宮之內、從未離開過京城的孫太妃的手中?

“一派胡言!”原本只是面如死灰在聽著的孫太妃突然再次激動起來,“……什麼滇州才有,你休要信口汙衊攀扯!”

施施並不同她爭辯什麼。

因為孫太妃越是如此,便越會使人覺得心虛,無需她來多言任何。

此時,遲遲趕來的湘王走進了堂中,面色不安地向皇帝和太后行禮,看到被綁著的孫太妃,他眼神一緊,忙問道:“皇兄……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太妃欲下毒謀害母后。”慶明帝直直地看著他,“而此毒源於滇州——四弟,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這是他三個弟弟中,唯一還算信得過的人,可現下卻出了此等事。

“皇兄……這其中必有誤會!”湘王從大駭中勉強回神,急忙道:“我母妃她生性純善,向來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又豈會毒害母后——”

說著,向太后道:“母后,這些年來在宮中,我母妃常伴您左右,她的為人您最清楚不過了!”

太后不置可否地道:“真相究竟如何,還有待查實,但就目前所知,的確是你母妃的嫌疑最大——此事出在她身上,若她能拿出自證清白的證據,哪怕只是線索,自也是好的。可從始至終,她只是一味搖頭喊冤,其餘半字不肯吐露,如此之下,你讓哀家又如何相信她,替她說情呢?”

這湯裡有毒——你胡說。

這毒出自滇州——你胡說。

……這究竟要人怎麼查下去?

太后滿心無奈。

“母妃……”湘王看向孫太妃,眼神急切地道:“您不妨回憶一下事情的經過,仔細想想是否有可疑之人,欲借你之手毒害娘娘!”

孫太妃看著兒子,流著淚無聲搖頭。

“您好好回憶回憶!”

孫太妃含淚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您若是隻稱什麼都不知道,那這罪名便唯有落在您身上了!”湘王一幅急得頭都要掉了的模樣。

孫太妃卻依舊只是搖頭,說不出半句有用的話。

眾人心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