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葵收針後,許明意同好友問道:“皎皎,今日我要去一趟寒明寺,你可要隨我一同出去走走?”

玉風郡主搖了頭。

“今日我便不去了,待改日吧。”

她知道昭昭是想讓她出去散散心,但她現在只想守著母親,多同母親說說話。

許明意也不勉強她,吩咐阿葵寫了方子,又囑咐施施要提醒郡主按時喝藥。

“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許明意輕聲道。

玉風郡主點了頭:“雪路易滑,路上慢些。”

許明意應了聲“好”。

她同皎皎認識這些年,就數這些時日二人之間的交談最是細聲細語。

但她寧可永遠不必這般講話,還像從前那樣嘻嘻哈哈吵吵鬧鬧著。

“本宮也需回宮去了。”

皇后也起了身來,輕輕拍了拍玉風郡主的手,柔聲叮囑道:“……記得也要照料好自己,若不然,你母親也是會心疼的。”

玉風郡主眼睛微酸地點頭,送了皇后和許明意出去。

“許姑娘是要去寒明寺上香?”

通往前院的路上,皇后隨口問道。

“臣女想去求一隻平安符。”

“哦?不知是要給誰?”皇后含笑問道。

大雪天上山去寺中求平安符,怎麼瞧都是很有心意的。

“……是臣女替自己求的。”許明意心中略有些不自在。

她總覺得皇后娘娘的笑意似有深意在——莫非……這便是所謂的做賊心虛麼?

皇后不知信是沒信她的話,點頭道:“這個時候,寒明寺後山的梅花應是開得正好,雪中賞梅,也是一大樂事。許姑娘若有興致,可以去看看。”

“正是要去的。”

許明意笑著邀請道:“娘娘若是不急著回宮的話,不如同去共賞可好?”

“本宮?”

皇后似乎十分驚訝。

她——怎麼可能去呢?

也是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這些年來長束宮中,似乎已將習慣性的將自己和外界的一切可能都隔絕了。

她許久不曾出宮,近來因要常來探望敬容,倒是出來的勤了許多。

可來來回回,便是在途中經過熱鬧的長街時,她甚至都不曾掀開簾子往外多看一眼……

她覺得那些東西同她無關。

她亦不知自己何時竟被浸染的這般麻木,一舉一動皆只是出於循規蹈矩,彷彿連去感知宮外事物的想法都不存在了。

“算算時辰,娘娘倒也不必急著回宮。”

一旁的姜嬤嬤出聲道:“聽說寒明寺的平安符最是靈驗,不如娘娘也替長公主殿下請一隻回來?娘娘乃一國之母,如此誠心,必能打動神佛——若是陛下知曉娘娘這般用心,定會龍顏大悅。”

皇后笑了笑。

龍顏大悅?

吐血三升還差不多吧?

但……吐血就吐血吧。

畢竟腦子簡單如她,又不知道敬容是他害的,誰能想得到天底下竟會有人喪心病狂到去害自己的親妹妹啊——而她身為皇嫂出於關心求只平安符,又有什麼錯呢。

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