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腹中翻鳴,紀大人實在是坐不住了。

正想著回去吃點東西時,卻聽堂外一陣躁動,抬眼看去,只見是先前派去夏家的官差可算是回來了。

“夏家姑娘還是沒來啊……”

“夏家難不成真要包庇?”

“……”

一直在等著看熱鬧的百姓們低聲議論起來。

為首的官差快步來到紀棟身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紀棟的神色變了變,低聲問道:“確定不曾看錯?”

“屬下絕沒認錯,那正是夏四姑娘。”官差神情篤定。

畢竟那日希夷街上夏四姑娘被鳥追著打的熱鬧,當日恰巧不必當值的他,也帶著媳婦孩子去看了來著。

但……

是不是自縊,從脖子上的傷痕來看,也是顯而易見了。

可這種事情,不是也得是,畢竟人都死了。

紀棟也很明白應該怎麼做。

他只是辦案,就已經於無形之中得罪很多人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也沒道理非要揪著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片刻後,他重重地拍了拍手下的驚堂木。

堂內堂外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紀棟肅容道:“據查,夏家四姑娘已畏罪自盡。今日堂審到此為止,與此案有關者,擇日判決,退堂——”

這個猝不及防的訊息,叫四下炸開了鍋。

“……”

依舊在隔間裡坐著的周婼霎時間瞪大了眼睛。

夏曦……自盡了?!

這怎麼可能……

夏曦是個怎樣的人,她自認再清楚不過,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膽量自盡?

還是說……

想到一種可能,周婼只覺得周身冰冷透骨。

夏曦就這麼死了……

那麼,她也就不用再害怕這件案子會不會再有什麼變故,也不用擔心夏曦會報復她了。

可是此時她竟說不上來究竟是放鬆多一些,還是恐懼和後怕更多一些。

至此,她才真真正正地發現,在那些真正的冷血手段和各方算計面前,她那些小心思簡直太過渺小,也太過異想天開,自作聰明。

夏曦這樣的身份,且是說死就死了……

那她呢?

但凡是走錯一步,運氣稍差一些……

周婼渾身僵冷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忘了去眨。

“周姑娘?”

一旁的衙役將聲音提高了些喊道。

周婼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有些怔怔地看向他。

“大人說了,今日辛苦周姑娘出面作證,現下案子已了,周姑娘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