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知道吳世孫這是找誰畫的,以後能不能無償借給他用用?

見堂上的紀大人朝自己看了過來,吳恙微一點頭,算是對那幅畫像的回應。

旋即,紀棟便吩咐了人去夏府。

話說得尚且很客氣:“拿著畫像過去,若是確有樣貌相似者,便請夏四姑娘前來解惑。”

官差應下,即刻去了。

師爺看了一眼官差手裡的畫紙——不對啊,為什麼覺得好像不是他畫得那幅呢?

堂外,許明意隔著帷帽垂下的輕紗同吳恙對視了一眼。

吳恙知道她必然有想法,便又向人靠近了些,微微向她的方向傾身。

許明意踮起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女孩子的氣息隔著薄紗輕輕柔柔地縈繞在少年耳側,如仲春暖風拂過。

吳恙點頭,重新挺直了身形之際,只覺得那隻被暖風吹過的耳朵又癢又燙,叫他想要揉一揉。

一行官差很快來到了夏家。

卻聽聞夏曦並不在府中。

“真是不巧得很,我家小少爺近來不知怎麼被驚住了,夫人一早便帶著四姑娘去了城外上香請辟邪符……這會子還沒回來。”大管家同為首官差說道。

他並未有說假話,畢竟這樣明目張膽的假話說出去,經城門守衛處一查便知,被戳穿之後只會更麻煩而已。

自從去年府裡出了二公子那樣的事情之後,如今他們夏府上下人等,言行較之往常皆謹慎收斂了不少。

若是換作從前,這區區官差,又哪裡配讓他堂堂一個大管家親自相迎。

便是給了冷板凳坐著,那紀棟也不敢多說什麼。

當然,如今姓紀的同樣也不敢如何,但老爺說了,府中再不可叫人抓住一絲一毫的把柄。

“原來夏四姑娘不在府中。”為首官差取出那幅畫像來:“那不知這畫上之人可是夏四姑娘的丫鬟?可否讓此人先隨我等走一趟?”

看著那幅畫像,大管家的眉頭跳了跳。

……怎麼畫得這麼像?!

分明那樣普通得一張臉,可看了這幅畫像,就是能叫人立即分辨出是哪個。

如此之下,他便是想要推說府裡好像沒這個人都不行了。

“……這確實是我們四姑娘院子裡的丫鬟。”大管家語氣平靜地道:“只是這既是貼身丫鬟,那自然是時刻陪在姑娘身邊伺候的。今日姑娘出門上香,這丫鬟便也陪著去了。”

說著,向官差抬手拱了拱手:“在下這便叫人出城去請我家四姑娘回來,只是這一來一回,怎麼著也要一個來時辰,諸位差爺不妨先回去同紀大人說明情況——”

一個時辰,足夠請示老爺了。

實則早在一刻鐘前,他便已經差人去同老爺傳信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老爺回來之前,先將局面穩住。

不料那官差卻道:“固然要向大人回話,然一人回去便足夠了。我等奉大人之命前來相請夏四姑娘,在未見到夏四姑娘之前,只能在此等候,公務在身,叨擾之處,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