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中漫不經心的炫耀,周婼笑著道:“那是該好好收著。”

夏曦不以為意,繼續挑著首飾。

周婼忙將一隻釵子放了回去。

片刻後,夏曦選中了一對珠花。

周婼替她簪上,眼神深深地望著鏡中眉眼倨傲的少女,稱讚道:“阿曦,你的眼光真好。”

緋紅晚霞散去,天地間的暮色漸漸為夜色所吞沒。

京衙後宅內,紀棟正在書房中,跟今日剛從書院回來的兒子下棋。

無論如何,採花賊一事總算是了結了,雖說起初十五日之期過時,他曾被陛下訓斥了一番,又雖說昨日在御書房里長跪許久,辛辛苦苦到最後也沒得半句褒獎——

但好在是人已經抓到了,這便是最好的結果,而他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兒也總算鬆下來了。

父子二人一盤棋下到最緊要之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叩響。

“進來。”紀棟沒抬頭,思索著要如何落子。

走進來的是一名衙役。

“大人——”

“何事?”

“外堂來了人,自稱是那佔雲嬌族中的叔伯,想去探監。”

紀棟想也不想便道:“佔雲嬌乃是重犯,且證詞尚不完整,不宜探視,讓人回去吧。”

昨日吳世孫才來探過那採花賊的監,今日又來了個想見佔雲嬌的——重犯誰想見就見,他這大牢成了什麼地方了,還有沒有規矩可言了?

“可他說自己是託了兵部尚書府的關係,想請大人通融通融……”衙役為難地道:“陪同他前來的,確實也是尚書府的僕從。”

紀棟捏著棋子的手緊了緊。

兵部尚書府?

一個個的,人脈怎麼都這麼廣?

“……也罷,帶人過去吧。”紀棟擺了擺手。

誰讓昨晚他放了吳世孫進去呢,今日若不給兵部尚書府面子,萬一有心人說他偏向定南王府可怎麼辦?

論一碗水端平的藝術——他可是師從許賢弟。

但一抬眼,卻見自家兒子正拿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紀棟輕咳一聲,解釋道:“這佔雲嬌所犯乃是重罪,如此之下,其族叔還肯前來探視,倒也難得,就破例通融一次吧。”

少年默了默。

父親哪天在權貴面前不破例,那才是破例了吧。

但父親為了掙點俸祿銀子養家也不容易,他做兒子的也沒有揭短的道理。

前面,衙役已經帶著那中年男人去了牢中。

中年男人身邊跟著一名年輕僕從,著粗布灰衣,手裡提著一隻食盒。因半垂著頭,於昏暗中,叫人看不清眉眼。

“醒醒,你族中長輩來看你了!”

獄卒將牢門開啟,晃了晃牢門上的鐵鏈,對縮在鋪著稻草的石床上得佔雲嬌揚聲說道。

被驚醒的佔雲嬌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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