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選擇說出來嗎?

若是有這個膽量,倒也省事。

——空口造謠欲攪起風浪,實為居心叵測,亂我大慶江山之心昭然若揭,如此亂臣賊子,理應誅之。

他帶著夏廷貞轉身出了牢房而去。

詔獄外,頭頂暖陽正熾。

慶明帝抬頭看了一眼刺目的驕陽。

“夏愛卿——”

“微臣在。”

“你說……朕的二弟,他知不知道有這份遺詔在?”

“依當年之事來看,在陛下的萬全之策下,燕王殿下應是沒有機會知曉的。”

“是啊,朕也覺得他不知道。”慶明帝笑著道:“他若是知道這遺詔今日被朕付之一炬,不知會是何感受?”

遺詔已經消失,所有的名正言順,從始至終便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至於會不會有人寧可不要這名正言順,也要不知死活與他爭搶——他不會讓任何人有這個機會……

一團不知從何處漂浮而來的雲,遮蔽住了金色日光,陰影極快地在天地間鋪開。

須臾之後,這昏暗又緩緩散開。

……

三日後,京中落了場大雨。

下雨天無事可做,箭練不得,出門亦不方便,許明意便拿了本書,坐在窗前發呆。

至於為何發呆還要拿著書,不外乎是因為這書看著看著,神思便飄遠了。

她在想一個人。

——蹲在她身邊的椅子裡,正在打盹兒的這隻胖鳥的主人。

“天目,你說他此時在做什麼?”

許明意伸出手摸了摸打瞌睡的大鳥,嘆口氣問道。

大鳥連眼皮都沒動上一眼。

還真睡熟了?

許明意晃了晃它的翅膀,大鳥依舊沒有反應。

不是都說寵物是主人貼心的小棉襖,是能與主人心意相通的嗎?

這時,阿珠從外面走了進來。

“姑娘,阿梨送了些點心和牛肉乾過來,說是蔡姑娘親手做的。”

這話音剛落,椅子裡的大鳥頓時就睜開了眼睛,精神十足地抖了抖腦袋。

見得這一幕,許明意腦海裡突然蹦出兩道聲音來——裝聾作啞的鳥還能要嗎?

以及——都說不捱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她是不是該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