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臉上笑意不減:“朕也無意勉強於你,只是不試一試,又如何確信會相處不來?依朕看來,你二人必能脾性相投。不若先讓蔡姑娘隨你回去,待來年萬福樓建成,蔡姑娘重得自由身時,若到時你二人情投意合,朕便下旨賜婚——

若那時許先生還是沒有這份心意,那朕便放蔡姑娘離京,對外只道許先生同蔡姑娘乃是師生情誼便是。”

語罷,看向身側的皇后,笑著問:“這個主意,皇后覺得如何?”

皇后笑了笑,這個主意啊——當然是噁心透頂了。

“陛下考慮周全,既全了蔡姑娘一番真心,說不定又真能替許先生覓得一段良緣。”

慶明帝看向他:“那許先生認為呢?”

許昀微微垂下眼睛。

“既如此,便多謝陛下美意。”

話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已經沒有了絲毫拒絕的餘地。

若他當真只是許昀,身後沒有鎮國公府,大可不管不顧一拒到底。

當然,若他不是鎮國公府次子的話,哪裡又有這份榮幸,竟能讓當朝陛下如街頭媒婆一般不促成這段“姻緣”便不罷休。

天色將晚之際,許昀帶著蔡錦出了宮。

馬車裡,蔡錦想說些什麼,但面前的男人一進馬車便開始假寐,根本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但她很快發現並不是假寐——

車裡的男人開始扯起了呼嚕,甚至蓋過了馬車輪碾動的聲響。

蔡錦嘴角微抽。

這就是才名動天下的許先生?

……他身上能動天下的恐怕不止是才名吧?單是這呼嚕聲也能震天了。

馬車在鎮國公府門外停下。

蔡錦跟在許昀身後一路回到了他的居院中。

進得堂中,蔡錦剛要開口,就聽許昀在前面問道:“都會些什麼?”

蔡錦謙虛道:“奴婢略通書畫,詩詞也讀了些,這些年曾作了些詩,只是難免淒冷了些,不過——”

許昀搖頭打斷她的話:“我說得不是這些。”

蔡錦不解地看著他。

“會擦地浣洗,劈柴燒火嗎?”

許昀問著,眼神裡赫然寫著——不是說要為奴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