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無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免得你回頭埋怨朕獨吞了這份功勞。”

見他同意,長公主一喜:“多謝皇兄。”

心裡卻是叫苦不迭連連嘆氣。

叫她填了一萬兩銀子進去,她還要道謝,這是什麼人間慘劇啊。

“朕已經叫人做好了圖紙與木模,很快便可動工了。”慶明帝笑著道:“樓內各處所繪與題字,朕打算請名師大儒親自動筆。萬福字,便由鎮國公府上的許先生來題。”

敬容長公主點頭。

體面又不花銀子,還顯得風雅,甚好。

慶明帝又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細節,敬容長公主不時地附和誇讚幾句。

“此次乃母后六十大壽,非往年尋常壽辰可比。”

慶明帝吃了口茶,轉而說起其它:“敬容,依你看,到時可要召定辰回京一同替母后祝壽?”

定辰是燕王的字。

長公主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緊了緊,道:“二哥駐守北境,只怕未必能脫得了身。”

“朕也是這般想的。”慶明帝笑嘆了口氣,道:“可到底是大壽,若朕不將二弟召回,恐會有人覺得朕太過涼薄,短了兄弟母子之情。”

大慶有著藩王無召不得入京的規矩在。

可太后乃是燕王生母,又當六十大壽——

“外人的看法朕倒不甚在意。”慶明帝又道:“然而自父皇駕崩後,二弟已有整整十七年不曾回京,母后識大體明大局,不曾說過什麼,但心中必然思念甚重。便是朕,也時常夢見二弟,又何嘗不想借此機會與之好好團聚一番……”

說著,看向只點頭而未語的胞妹,眼神溫和感慨地道:“朕知道,你心中必然也十分掛念定辰。”

“掛念自是免不掉的。”長公主道:“只是臣妹從小便知道,咱們謝家的男兒同別人家的不同,肩上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在,在大慶江山基業前,其餘之事皆需往後退一退。我想,二哥必然也是這般認為的。”

二哥曾說過,他生來便有著責任在。

只是不知如今這份責任,盡的可還心甘情願嗎?

“是啊,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你應是最瞭解他的。”慶明帝玩笑般道:“記得幼時,你同他最是親近,常是不願理朕這個長兄,終日帶著定景跟在定辰後面——”

定景是敬王的字。

“那還不是因母親走得太早,我與三弟年紀小,那時尚不知真正誰更親些?”長公主笑著道:“更何況,小時候皇兄總嫌疑我沒個女兒家該有的模樣,我哪裡敢往皇兄跟前湊呀。”

慶明帝聽得朗聲笑了起來,心情似乎因談及幼時之事而十分愉悅。

兄妹二人又談了許多。

慶明帝最後說道:“定辰回京之事,朕會再好好想想,若是可以,還是讓他回來一趟的好。”

“一切但憑皇兄安排就是。”

“好了,時辰不早了,朕也就不拘著你了,回去吧。”

敬容長公主笑著起身行禮。

“那臣妹就先告退了。”

慶明帝點頭。

長公主欲離去時,又看著慶明帝道:“敬容知道皇兄政事纏身,但還是要保重龍體。”

雖說也有許多缺點在,但這到底是她的親兄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