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吳恙連忙將視線收回,正襟危坐著。

非禮勿視……

可……她應當穿一件豎領袍才對!

這樣輕易被人瞧了去,豈不是要吃虧?

此時,身邊的禿鷲突然叫了一聲。

吳恙皺眉看向它,卻見它正伸長著脖子盯著自己瞧。

有什麼問題嗎?

疑惑剛在心底升起,下一瞬便有了答案。

鼻間傳來溫溫涼涼的感覺,少年抬手輕觸,赫然見得手指間竟是一片殷紅的顏色。

他這是……流鼻血了?!

想到方才自己那無意間瞥到的一抹雪頸,少年頓時面紅耳赤。

他分明……並無絲毫齷齪想法!

“你流鼻血了!”

許明意見此一幕,略略一驚,連忙起身來。

“快些仰頭——”她邊說話,邊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素藍色的帕子,替他捂住鼻子。

她的觸碰讓少年更是心慌意亂,忙接過手自己按著。

許明意拿手指替他輕輕拍著額頭。

“我幼時流鼻血,阿葵的母親便是這般做的。”她邊拍邊解釋道:“若沾些涼水還能更好些。”

吳恙胡亂地“嗯”了一聲。

女孩子半傾著身替他輕拍額頭,雖是儘量保持著距離,卻仍叫他一顆心越跳越快。

少年隱隱覺得,再這麼下去,這不爭氣的鼻血怕是根本止不住。

“我仰頭片刻便可。”吳恙聲音有些僵硬地道。

許明意便將手收回。

事出突然,她又有一份醫者的衝動在,一時竟是忘了面前這位是向來不喜歡被女子碰觸的。

但見面前少年半仰著頭,拿帕子捂住鼻子,神態也略有些無所適從的慌亂,端是一副她不曾見過的狼狽模樣,與平日裡光鮮體面的冷漠姿態可謂截然不同,許明意一個沒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兩聲。

見她發笑,吳恙也覺得這一幕確實有些荒謬,四目相對,他亦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難得見他笑,許明意笑著稱讚道:“吳世孫應當多笑笑,很好看——”

不可否認,即便是這般狼狽模樣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