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長公主一門心思地養起了面首之後,入宮的次數也漸漸少了,難得能見上一面。

“哀家記得,先皇駕崩前,最後見的幾個人裡,除了皇帝之外,便是敬容和鎮國公了……”太后徐徐地道。

皇后微一點頭。

“臣妾會盡量多留意些。”

當年她之所以執意選擇要進宮,除了為吳家考慮之外,還有著一份私心在。

她想要查清當年這皇城裡的真相,尤其是她阿姐的死……

“切要小心些。”太后叮囑了一句,忽而咳了起來。

“可是藥不管用?”皇后關切地問道:“不然叫太醫們換個方子試試?”

“不過是些小毛病罷了。”太后輕撫胸口,面色逐漸恢復。

她這條命,在皇帝眼中,可是金貴著呢,用的一切自也都是最好的。

“您還是要少吃些糖才好。”皇后提醒了一句:“聽太醫說,糖吃多了也是不妙的。”

“哀家吃的可都是化痰的。”太后理直氣壯地道。

再者道,日子這麼苦,糖也不準吃,活著還有個什麼盼頭?

說話間,嬤嬤已將藥端了進來。

太后捏著鼻子將藥飲下後,連忙塞了顆糖到口中,很快眉眼皺紋都舒展開來。

皇后在一旁瞧得掩嘴笑了笑。

在這深宮之中,她也就是同這位太后娘娘在一處時,方能放鬆一二了。

但也不能常來。

不然不做人的皇帝又要睡不好覺了。

外佛堂中香霧繚繞,形如祥雲湧動,將那高高在上受著香火的金身佛像顯得愈發慈悲。

天色漸暗下,晚霞剛散去,城中四下便亮起了華燈。

清風樓前人來人往,許明意剛跳下馬車,就見一名藍衣少年負手立於樓外一側,過分出眾的樣貌氣質,叫人不容有半點錯識。

這次確是沒失約。

且還早早便到了。

許明意大步朝他走去。

吳恙一早便瞧見了她的車伕,此時卻裝作才看到人的模樣,打量了一眼對方身上的男裝,道:“賢弟請吧。”

許明意含笑點頭,二人並肩行了進去。

迎上前招待的夥計眼睛微亮。

又是這二位俊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