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可真是頂好的演技,怪不得今日說要帶著他出來歷練學習。

“不止如此。”

夏廷貞的臉色越發凝重:“那道人昨日還曾說過,此邪祟不除,日後必生大亂……而這先兆,恐怕就會出在奉天殿。”

既已經邁出了這一步,便斷沒有再言辭避重就輕的道理。

反正那道人的話,只怕早已一字不差地傳入了皇上耳中。

李吉卻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就連尖啞的聲音都透著顫意:“照此說來,竟……竟有道人提早卜算出了昨夜奉天殿之事?!”

夏廷貞頷首,看了一眼身側的薛氏,擰眉道:“只怪內人不知輕重,未有全信,也就不曾將此事真正放在心上,又恰逢我昨夜留於宮中未有歸家,這才未能及時將此事稟告陛下。”

“可……這這這……”

李吉似乎一時又急又怕,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好在眼下並非沒有挽救的機會。”夏廷貞道:“那名道人說了,只要及時將那邪氣驅逐,便不會再生禍患。”

李吉眼睛一亮,趕忙道:“如此大事,夏首輔可得抓緊了才好啊!”

“這是自然。”

夏廷貞正色道:“此事本官不知便罷,既是已經知曉,自是要盡力而為,斷不會有絲毫懈怠。本官已經請了那位大師前往藏匿邪氣之處,先看清那邪氣的源頭究竟是為何物——”

說著,微微一頓後,面色越發冷然:“京衙那邊的事情,本官已有耳聞,倘若此事果真與我那次子有關,我定不會包庇分毫。”

李吉微微嘆了口氣。

“夏首輔待大慶、待陛下,一片赤誠,便是老奴也是看在眼中的……”

夏廷貞未語。

片刻後,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既如此,便請李公公隨本官前去園中一觀。”

李吉點頭道“好”,二人在前,帶著一行人往夏晗的居院而去。

在道人的示意下,夏家的幾名護院剛開始準備動手。

但因其上坐有假山,少不得要設法搬挪,此事耗時耗力,非是片刻之功,是以夏廷貞先帶著李吉去了一旁的書房中坐著。

而對面臥房之中,時不時發出呂氏鬧出的動靜。

起先是哭聲叫聲,而後便是瓷器被打碎的聲響。

坐在臥房外堂中的薛氏的臉色愈發難看。

都這個時候了……這賤人還在添亂!

偏偏她有著身孕在,乳母又不敢下重手!

若晗兒當真出了事,她可不會再管對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恐怕那肚子裡裝著的根本就是個災星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