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身穿緝事衛統領服的韓巖向慶明帝行禮。

“此時進宮所為何事?”慶明帝在書案後坐下,看向韓巖問道。

韓巖將兩名手下今日在夏家所聞複述了一遍。

慶明帝不禁皺眉。

“邪氣?這邪氣的出現,未免巧合了些。”

對這些東西他雖是也不得不信一些,但乍然聽聞此事,仍是下意識地要往別處思量一二。

畢竟他的主業是做皇帝,可不是專職修道的。

夏晗之事近來鬧得沸沸揚揚,此時忽然有道士說夏家有邪氣……

且好像就在夏晗的居院?

“那道士可有說明那邪氣為何物所生?”慶明帝問了一句。

韓巖斟酌著答道:“並未具體提及,但言語中之意,似在暗指與夏翰林有關。故稱,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也覺得太過巧合了些。

可據說那道士說得煞有其事,且之後被夏夫人扣留在府中,竟也毫無懼色,儼然是一幅對自己所言極有把握的從容做派。

“此人還直言稱今夜奉天殿會有示警?”

“回陛下,正是。”

慶明帝只覺得此人自大的有些荒謬,不由笑了一聲。

奉天殿剛修葺好不過半月,尚未啟用,會有何示警可言?

但若全無依循,為何偏偏特意提及奉天殿?

還是說——

對方有把握坐實這個“示警”?

“今晚增派人手守住奉天殿內外,除卻提防刺客之外,亦要仔細排查每個進出的宮人,稍有異樣者,務必嚴加查問。”慶明帝交待道。

他疑心是有人刻意借夏晗之事,滋生其它事端,以此來離間他與夏廷貞之間的君臣關係。

但對方挑錯人了。

他固然不輕信於人,提防心亦向來極重,但他與夏廷貞之間非尋常君臣可比。

在先皇尚未稱帝時,夏廷貞便一直替他謀劃著一切,一步步走來,暗中助他實多。

便是如今在私下,他仍會尊稱對方一句“老師”。

更何況,夏廷貞此人是有本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