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這點小事,有什麼可拿出來細說的?

竟像是在邀功一般,如此膚淺,不免叫人看輕。

活了十七年,少年頭一回覺得自己做事做的如此不體面,且是這樣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對自己不滿的少年微微繃著臉,有些不自在地端起了茶盞。

許明意卻是再次訝然。

他竟還有著替她刻意擾亂夏家視線的心思?

而他一開始便說過,若這件事情她做不了,便由他來做。

此時她做了,他又一言不發地在暗中替她清掃痕跡隱患。

經歷了前世之事,她雖是變得不再容易輕信別人,心中多了一層又一層的戒備,但也愈發能夠感知珍視來自他人的好意。

在她看來,這些好意,都是這世間暖人的光,能照進人的心裡去。

“多謝吳公子。”許明意滿眼笑意。

見她竟像是有些感動,吳恙心中微松,嘴上跟著就道:“無妨,許姑娘也幫了我許多。昨日我進宮時,還聽姑母說起了你多番替她診看,還送了調養方子進宮之事。”

許明意笑了笑。

“皇后娘娘待我很好,這些小事不值一提。”

“嗯,我亦看得出來,姑母十分喜歡你。”吳恙認真評價道:“她甚少這般喜歡過誰。”

至於對外溫和柔善,那些不過是母儀天下的外衣而已。

姑母對她的喜歡,是真正發自內心的。

而他覺得,許姑娘確實值得被人這般欣賞喜歡——他們吳家人一貫眼光不錯,姑母自然也不例外。

許明意倒也不謙虛,笑著道:“或許是我與皇后娘娘十分投緣。”

吳恙喝了口茶,沒再多談此事。

正事當前,不是談閒天的時候。

見他掐了這個話題,許明意便也自然而然地說回了正題上。

“說起混淆夏家視線,眼下倒是有一個現成的人選。”

比起讓吳恙的人替她來轉移夏家的視線,當然還是換成不相干的外人更合算些。

聽她將前因後果大致講明,吳恙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說,許姑娘在哪裡有羊毛可薅這件事情上,尤其地敏銳有天賦。

誰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