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恆不敢讓丁瑤去說曹鑠。

丁瑤搖頭輕嘆:“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們父子都是一樣,我唯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父親走你祖父當年的老路。為了征伐天下,兒女都可以不要了……”

“父親很是疼愛我們,祖母只管放心就是。”曹恆答應了一聲,隨後抬起頭衝著丁瑤嘿嘿一笑:“我發現祖母比昨天又好看許多,昨兒像是二十**,今兒看來不過二十出頭。”

“真的?”丁瑤早起照鏡子的時候,也發現自己臉上比昨天更豐潤了不少,可話從曹恆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反倒很是歡喜。

“那是當然。”曹恆回道:“從小就生長在祖母身邊,卻沒想到祖母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曠古絕今的美人兒。

“小猴兒就會胡說。”明知曹恆是在拍馬屁,丁瑤卻還是很受用的笑著對他說道:“來,到祖母身邊坐著。”

曹恆答應了一聲,來到丁瑤身旁,挨著她坐下。

歪頭看著丁瑤,曹恆咂巴了兩下嘴:“祖母迴歸年少,果真是比許多當世美人更要美豔不少,孫兒以後出去和人提起,也能說我家有位看起來比我還要年少的祖母。”

“就你會胡說!”丁瑤笑著捏了一把他的臉頰。

如今丁瑤已經年過五十,雖然保養的很好,手指的面板也該有些粗糙。

可此時此刻,她捏著曹恆臉頰的手指,居然溫潤順滑,與少女並沒什麼區別。

“說起來還是父親孝順,居然能找到如此好的丹藥。”曹恆對丁瑤說道:“吃了丹藥,祖母就可以永葆年少。只是祖母以後訓斥父親,讓外人看見可是會覺著好笑。”

“我是他母親,有什麼好笑。”被曹恆一通馬屁拍的渾身爽快,丁瑤微微笑著說道:“整天就你會胡說。祖母畢竟是老了,雖然此了些丹藥,卻也不可能再如同往年一樣。”

“祖母這樣說可就不妥了。”曹恆回道:“當初父親請甘始煉製丹藥的時候,甘始可是給父親做過保證,這些丹藥能讓人迴歸到十六七歲的模樣。祖母以後每年應該都是二八芳華。二八芳華就做了父親的母親,把堂堂魏王訓斥的不敢抬頭,想想都讓人覺著好笑的很。”

“敢當著你父親的面笑出來,看他不把你的腿給打斷。”丁瑤先是笑著說了他一句,隨後問道:“除了你家二弟的婚事,最近你應該也有不少事情要辦。不知辦的都怎樣了?”

“孫兒辦事,主母只管放心就好。”曹恆說道:“只不過我在長安的日子太久,幾位將軍和將士們都還在雁門關等著我回去。我也時長覺著心中不安,總想早些返回雁門關,與將軍們一道討伐匈奴。”

“除了討伐還是討伐,你就不能說些讓祖母聽著歡喜的話?”曹恆提起作戰,丁瑤沒什麼好氣的說道:“成天廝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父子才能有個消停的日子。”

“祖母心疼我和父親,我們父子都很明白。”曹恆回道:“只不過天下尚未平定,要是就這麼歇了下來,我們父子心裡還是會覺得不太安穩……”

“不說這些了。”丁瑤顯然不喜歡談論討伐,她岔開了話題,向曹恆問道:“你和舞蝶成婚也有一年了,怎麼到現在她的肚子還是沒個反應?”

“回祖母話,我和舞蝶其實每天都在竭盡所能。只是始終沒能有個結果。”曹恆回道:“其實我也覺著舞蝶如今尚且年少,還不太適宜生養。要不再等兩年,當年父親不也是成婚許久,才有了我和兄弟們?”

“你父親是被賤人下了毒。”提起當年的曹鑠,丁瑤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一直想要把那個賤人給殺了,可你父親卻偏偏讓曹子建給她帶走。要說你父親,在外面確實是殺伐果決,可是在後宅中,心卻是太軟了……”

“祖母說的是誰我也知道。”曹恆回道:“畢竟三叔和四叔一直追隨在父親身邊,當初也曾跟著我去過雁門關,為大魏立下不少功勳。父親不殺那個女人,應該也是考慮到了他們。畢竟那個女人如今再也沒了權勢,對祖母和父親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威脅。大魏一統天下歸心。區區一個沒了權勢的女人,祖母又何必與她計較?”

“你以後可不要小看了女人。”丁瑤提醒曹恆:“女人手握大權,給天下帶來的爭鬥並不會比男人更少。要知道,女人心狠起來,可不是男人能夠相比。”

“祖母教誨的我都記下了。”曹恆當即答應了。

“祖母。”曹恆又說道:“孫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置,不能在這裡陪著祖母說話太久……”

“我知道你忙。”丁瑤說道:“你先回去吧,以後有閒暇了再來祖母這裡說話。”

“孫兒先行告退。”曹恆站起來,向丁瑤躬身行了個大禮。

“等一下。”他正要走,丁瑤又給他叫住。

躬身面朝丁瑤,曹恆什麼話也沒問。

他知道,既然丁瑤把他叫住,一定是有什麼吩咐。

雖然丁瑤從來不會吩咐什麼重要的事情,可她畢竟是祖母,曹恆也是不敢輕視。

“最近這幾天,我讓人做了一些你和你父親都愛吃的糕點。”丁瑤說道:“他每天都在操勞大魏的事務,也是很少有閒暇來我這裡。你給他帶過去一些,讓他也嚐嚐。”

“祖母說的可是果脯?”提起糕點,曹恆來了精神:“不知為什麼,我在家長也曾讓人做過一些,可是不管怎麼吃,都沒有祖母這裡做的香甜……”

“就你會說話。”丁瑤笑著翻了他個白眼,向貼身侍女吩咐:“多取一些果脯,給長公子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