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房間裡的油燈旁,曹鑠拿起擺放在油燈旁的剪刀,剪著燈芯說道:“但凡戰端一開,三五年可是難以成事。”

“所以父親認定還有其他財寶?”曹恆恍然。

“肯定還有。”曹鑠點頭:“我也不知道見著王允究竟是不是一場夢,他只是想要用這些財寶換我善待漢室後人。細細一想,此人確實是大漢的股肱之臣。死後多年,還都記掛著漢室後人,我們與他比起來,確實對漢室不夠忠誠。”

“天下是祖父和父親打下來的,憑什麼拱手讓個漢室?”曹恆回道:“或許父親不一定認同,可我卻覺著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漢室衰微,被我們大魏取代,他們也怪不得別人。”

“同樣的話,或許數百年後,會有其他人用在我們的後人身上。”曹鑠微微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天是我們主導沉浮,將來又會是誰,我們可是無法預知。”

“倘若真有那天,只能說是後人無能。”曹恆先是回了一句,隨後又向曹鑠問道:“敢問父親,既然知道那裡還有寶藏,為什麼不讓衛士繼續尋找,而是要等摸金營?”

“論起開墳掘墓尋找寶藏,誰還能比摸金營做的更細緻?”曹鑠微微一笑:“把這件事交給魏圖和他的摸金營,我帶能放心寶藏被清理的乾淨。”

曹鑠找到了王允早年藏起來的財寶,魏圖沒幾天來到長安。

很久都沒得到曹鑠親自指派的任務,這次得到了命令,魏圖是欣喜莫名。

領了曹鑠的命令,他帶著摸金營找寶藏去了。

摸金營雖然是專門開墳掘墓的,可表面上的財寶已經被曹鑠帶回了長安,他們要找的是那些隱藏在深層的財寶。

居家生活,有人藏起一樣東西,其他家庭成員尚且很難發現,更何況是一處十分開闊的山谷。

摸金營去了十多天,雖然每天都會有訊息傳到曹鑠這裡,卻都是一些正在搜尋的說辭。

曹鑠倒也不催促他們,任由他們搜尋財寶的所蹤。

自從上回見到王允,此後的十多天,皇宮裡面也消停了下來。

甘始在皇宮巡查了一圈,每天臉色都十分凝重,卻並沒有給曹鑠帶來什麼壞訊息。

邪祟顯然還在皇宮,只是他們並沒有給曹鑠惹來麻煩。

十多天之後的一個夜晚,曹鑠正在睡著,陡然又聽見了敲窗的聲音。

他猛的坐起,面朝視窗問道:“是不是王允?”

“是我。”窗外傳來王允的聲音:“我是來向魏王辭行的。”

“辭行?”曹鑠問道:“你在皇宮裡面住的難道不夠逍遙?怎麼突然想到要走?”

“自從當年被李傕、郭汜所害,哪裡還有逍遙一說。”王允悠悠的嘆了一聲:“可憐雖有報國心,卻無奈中道死於賊人之手。”

“對你來說,我或許也是竊國的賊人。”曹鑠說道:“既然是辭行,怎麼不到房裡說話。”

“魏王順應天道,倘若我活著的時候必定會認為是竊國賊人,可如今我卻是不會那麼想。”王允說道:“自從被賊人害了,許多事情反倒看的明白了。我死而魏王生,生死殊途,豈敢再嚇到魏王?”

“這個世上能把我嚇著的人或者鬼魅還真沒有多少。”曹鑠說道:“進來說話,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曹鑠請王允進屋,視窗出現一個虛影。

他向曹鑠躬身一禮:“魏王找到了我當年埋藏的財寶?”

“我有沒有找到,難道你不比我更加清楚?”曹鑠說道:“我確實是找到了一些,然而並不認為那些就是全部。你究竟藏了多少,能不能明確告知?”

“確實不止那麼多。”王允回道:“魏王已經派出摸金營去找,用不多久應該可以找到。所以把這些寶藏獻出來,無非是知道不久以後魏王將會遇見更強的敵手。征戰多年,國已是空了,魏王征討天下,要是手裡沒錢,豈不是會被異族佔了先機?”

甘始也曾對曹鑠說過,最多兩三年,他就會遇見極其強大的敵人。

只不過甘始那時候沒有說明白。

成為魂靈的王允也這麼說,曹鑠陡然感覺這件事或許真的是必定將要發生。

他向王允問道:“我會遇見的強大敵手究竟是什麼人?能否告知一二?”

“雖然我知道,可我卻不能說。”王允回道:“連甘始那樣的人物都怕惹禍上身,我難道不怕因為洩露了天機,而無法進入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