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恆攻破了雲中城,依照早先和姜維、陸遜商量過的發出告示,凡是願意來到雲中城向大魏投效的羯人,一律可以不殺。

除此之外,他還下令讓將士們不要去動羯人,先讓羯人在雲中城過一些安穩日子。

除了姜維等少數幾個人,並沒有人知道曹恆的真實目的。

石邪弈於的人頭以及他被殺家眷的名單,曹恆也令人送往洛陽,交到曹鑠的手上。

天寒地凍,人頭並沒有那麼容易腐爛,送到曹鑠面前的時候除了凍的梆硬,看起來還很新鮮。

人頭擺在桌上,曹鑠看了之後對在坐的眾人說道:“沒想到石邪弈於年歲居然不大。”

“聽說他是父親死的早,所以十四五歲就繼承了羯人大王。”龐統說道:“要說這個石邪弈於也是有本事的,沒想到長公子居然如此輕易就把他的人頭給取了來。”

“我的兒子,要是連個羯人都對付不了,我以後還怎麼敢把大魏交給他?”曹鑠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石邪弈於的人頭放在我桌上,是我早就想到會有的結果。”

示意衛士把石邪弈於的人頭拿了下去,曹鑠開啟旁邊的一封書信。

展開書信以後,他看到上面寫的是一串名單,

當他看見其中一個嬰兒的名字是石周曷朱,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石周曷朱就是後趙皇帝石勒的父親。

如今他尚且在襁褓中就被殺死,石勒當然不可能再出生。

歷史上記載殺死中原人最多的後趙,就這麼被輕描淡寫的給抹平了……

“主公,這次長公子誅殺羯人,是連同嬰兒也沒有放過。”郭嘉向曹鑠問道:“這樣是不是……”

“我覺得沒什麼不妥。”很清楚讓石周曷朱活下去意味著什麼,曹鑠說道:“羯人要是還存留在這個世上,將來必定會對天下造成極大的動盪。把他們的嬰兒給殺了,以後這些孩子就不會長大,也不可能再對我們中原的孩子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看著郭嘉,曹鑠問道:“如果是奉孝,希望異族的孩子成人以後殺我們中原人的孩子,還是希望在他們尚且年幼的時候就把他們給滅了,讓更多的中原人能夠活下去?”

郭嘉還真沒想到這一層,當曹鑠這麼問的時候,他眉頭微微皺起,琢磨著曹鑠話裡的意思。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可郭嘉卻還是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還不懂事,他們根本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曹鑠又怎麼能確定這些孩子會對中原人痛下殺手,而不是有一些會暗中幫著落難的中原人?

人都是不同的,雖然同樣是羯人,畢竟不可能每一個都會對中原人做出無法原諒的事情。

心裡有這樣的想法,郭嘉卻不可能說出口。

畢竟曹鑠已經做了決定,而且曹恆也已把人都給殺了。

說的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

“你們都先退下吧。”曹鑠對眾人說道:“奉孝留下,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郭嘉留了下來,其他人紛紛告退離開。

眾人離開以後,曹鑠向郭嘉問道:“奉孝認為我是不是不該殺那些羯人的幼童?”

“主公決定的事情,總是有道理的。”郭嘉回道:“雖然我認為不妥,可我卻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妥。”

“因為你也想明白了。”曹鑠微微一笑,隨後問道:“長安那邊怎麼樣了?”

“冬天寒冷,雖然工匠們還在趕工,進度卻慢的可以。”郭嘉說道:“估計要到開春,長安城才能重建完畢。”

“也就是說,我現在並沒有必要前往長安?”曹鑠問了一句。

“我覺得主公還是去看一看好。”郭嘉說道:“長安重建,畢竟是主公定都的地方。還有泰山的祭天台,主公登基以後,總得去祭奠天地,宣告大魏朝建立!”

“等到建成再去也不遲。”曹鑠說道:“建成以後過去看看,有什麼需要修補和完善的,我們再提一提。天下已經是大魏的了,什麼時候登基,我倒是不很在意。”

“主公可以不在意,可天下人卻在意。”郭嘉說道:“天下人都在看著主公,都在等著主公登基,好給天下一個穩固。”

“那就等到開春以後再去。”曹鑠說道:“最近這些日子,我時常會去看一看農莊,奉孝有沒有興致與我一同前往?”

“只聽說主公令人在城外建了農莊,我倒是還沒有機會去看過。”郭嘉回道:“要是主公肯帶我去,我當然樂意前往。”

“既然奉孝願意前往,我倆也不要只顧著在這裡說話。”曹鑠說道:“我讓鄧將軍準備一下,即刻前去。”

當初魏延出發的時候,洛陽城還在下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