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盆之後,唐姬的孩子被送到呂萌那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就忍不住對孩子的想念,讓彩兒把他抱到身邊。

唐姬躺在被窩裡,孩子就睡在她的身旁。

小孩子總是十分貪睡。

熟睡中的孩子,小鼻子小臉像極了曹鑠。

看著孩子,唐姬對坐在一旁的曹鑠說道:“我真有些擔心孩子長大了。”

“是不是孩子長大,我們就老了?”曹鑠笑著問道。

“不是。”唐姬說道:“生老病死,我們誰也改變不了,孩子總是要長大的。”

“那你擔心什麼?”曹鑠問道。

“你沒發現孩子和你太像?”唐姬說道:“等他到了子熔的年紀,恐怕會和你一模一樣。”

“到那時,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我是孩子父親。”曹鑠笑道:“不過那個時候別人看出也沒什麼。”

看向曹鑠,唐姬疑惑的問道:“子熔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曹鑠撇了撇嘴:“我十四歲領兵,如今已經四年有餘。孩子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是十八歲的青年才俊。等到他十八歲,天下是個什麼樣子還很難說,現在考慮這些,確實有些太早。”

“子熔說的也是。”唐姬沒聽出曹鑠話中的深意,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就重新落在了孩子臉上。

看孩子的時候,她的眼神流露著滿滿的母性溫柔。

要是田豐等人聽見曹鑠這麼說,心底必定欣喜若狂。

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告訴曹鑠將來可以取代漢室。

可曹鑠在他們面前,卻從來不會流露出半點取代漢室的意思。

當著唐姬說出十八年後天下大勢還不知道什麼樣子,無疑表露了曹鑠根本對漢室沒有任何忠誠可言。

衣帶詔之前,曹操或許還真想過要匡復漢室。

曹鑠和他卻不同。

曾經的曹鑠早就死了,如今雖然還有一副皮囊存留在世上,內裡的靈魂卻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

曾經在兩千年後生活過的曹鑠,當然不會有忠君的念頭。

辛苦打下來的天下,拱手讓給大漢朝堂的那位皇帝?

只是想想,曹鑠就覺得十分好笑。

出身漢室,被捧上皇帝的寶座,劉協想什麼也不做,等到別人打下天下拱手交給他?

即使漢室臣子在歷經多年廝殺之後,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做出這種事。

更何況曹鑠還是個從兩千年後過來的人。

別說盲目忠君,就算一般的忠君念頭他也沒有。

“這幾天總是在我和呂夫人這邊。”唐姬突然問道:“大喬夫人那裡,子熔有沒有去過?”

“幾乎每天都去。”曹鑠說道:“她和小喬一樣擅長歌舞,如今生了孩子,每天躺在那裡也是十分無聊。”

“我真是挺佩服子熔。”唐姬輕輕一笑:“後宅這麼多夫人,每天要顧及軍務、政務,還能把夫人們都給照應好,實在是不容易。”

“太后當初願意跟我來壽春,還不是覺著我精力無限、能力無限?”曹鑠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好男人是在忙完軍務、政務之餘,還能顧及到家務。當然,我就是個十足的好男人。”